沐晨风直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根,大周第一少侠的英俊形象立时无存。灵儿看他那猥琐样,恨不得跳上去扇一巴掌,但是现在不是时候,一猫腰从其腋下钻出门就要溜。
诺儿此时并未离去,正在门外守着,突然听到房间里小姐的尖叫之声,她哪里还顾得了其它,连忙跑了进来。却见衡王正手忙脚乱的给小姐擦拭着脸上的药汁,小姐一脸嫌恶的瞅着面前的人。
灵儿只觉瞬间如五雷轰顶一般,眼前时黑时白,脑袋重的抬不起头来,各种杂念酸水全都涌了上来。心道:“原来他一直防备于我,难怪同房这么久他都能忍着没有越矩,我只当是遇见个正人君子,既然没有想到是这般个情景。什么协议做夫妻,不干涉我自由,都是为了监视我罢了,真真是我瞎了眼睛,猪油蒙了心窍,罢了,这样也好。”扶着桌子坐下,待得内心稍晚平静下来,自顾取来水杯倒了杯水。
这话说的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融化了,灵儿安静的坐于衡王怀中,半晌拍了拍他搂着自己的手道:“若是我答应做你真正的王妃,你可以答应我几个条件吗?”
诺儿走过来,接过汤碗,训斥道:“以后再不能有这样的话出来,小姐生是我们的小姐,即便去了那世,不过我们跟了去罢了,仍是我们的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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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出得囚室,灵儿回头看看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个看守,既然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多人守着,那人做得如此“周到”。狠下心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地方,紧跟着沐晨风一路七拐八拐的奔王府后门而去。这后门的守卫已是被提前解决,所以两个人轻易的就出了后门,早有一辆马车等在哪里。
其余几个皇子自不必说,各人回府后皆差人送来了各色的补品药材。一时间衡王府内来来往往送礼的,问安的,络绎不绝。可是这事的原主接连几日只是安静睡着,一应汤药皆由他人硬喂下去。
衡王自宫里回来便急匆匆的赶回府内去看灵儿,今日下朝后父皇叫了自己过去细致的嘱咐了一番,大意也即是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救治好王妃,又赏赐了一些外邦进宫的还魂丹之类,是以回来的晚了点。
人就是这么奇怪,在外人看来你活的好好的,可是自己偏偏要无病**,寻死觅活。而真若是到了绝境,反而生出强烈的求生意念。
“你是皇兄安排到本王身边的人,是不是,你之前救我,相国寺偶遇以及接下来种种只不过是掩人耳目,帮助皇兄夺得皇位才是你最终的目的,本王说的对吗?”衡王斩钉截铁冷冷的对着面前的人说道。
夜很安静,透着一隅小窗可以看到有雪花飘飘洒洒的漫天飞舞,小室里布置的很简单,但是因为有一个烧的旺旺的炭火盆,所以倒颇为暖和。灵儿觉得此时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,什么都结束了,从相府到衡王府,从整日面对纷杂的内宅争斗到无忧无虑的随心所欲生活。眼前又浮现出白氏睡于水晶棺中的绝世容颜,恬静美好,此刻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能被囚禁于地下几年,到了死去的那刻反而异常的超脱。也许自己也将在这间黑屋子里度过余生了吧,应该没有人会想到衡王会将自己宠爱有加的王妃关在这里。
沐晨风嘱咐道:“我已是安排好南边的人接应,一路也有寻音楼的人保护,你且自己小心,见面先说三分话,不可全抛一片心。”言辞真挚,全没了往日的浮浪模样。
还没来得及跑,不料一把又被沐晨风提了回来,正颜道:“你若这样逃出去,出不了衡王府大门就会被抓回来。”随即递给灵儿一套夜行衣,自己将门关上,在外面守着等其更换。
诺儿正自伤心,扭头看到衡王站于门外,慌道:“王爷回来了,奴婢这就去换一碗汤药由您亲手喂试试,方才奴婢们喂了半日,小姐竟是一滴也不愿意喝。”这衡王只要在府里,喂药一事向来亲历亲为,是以诺儿很是自然的希望王爷能把药给小姐喂进去,也是爱主心切使然。
清溪擦了把脸上的泪水,用力点点头道:“小姐对我们那么好,清溪势必永世追随,绝不离开。”
灵儿看其面色不似说谎,心道:“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,最差也不过分开罢了。”又接道:“我若说不让你和瑞王争夺王位,似乎有点不近人情?”说完,只不再看衡王,静静的观看墙上一副山水字画。
室内一时沉静到只闻得呼吸之声,二人心中此时多少风起云涌,但是又面上故作淡定。灵儿今日所做之事与其说是醒来后临时做的决定,倒不如说酝酿了很久今日终于下定了决心。既然老天安排自己还在这世呆上一段日子,她也不想辜负了韶华时光。
衡王即刻道:“自从有了你,本王再没有想过其他女子,这点你大可放心。”
睡梦中的灵儿只觉有人一次次的被人堵住嘴巴,她向来喜欢豁朗,最受不了局促的环境。这种缺少氧气的感觉真真是让人烦躁,那本安静的神思也由不得强撑着提了起来,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很大的一张男人脸朝自己压过来,下意识的“啊!”一声大叫起来。
诺儿又如往日般给小姐喂药,可是今日不知为何,那汤汁竟是半点喂不进去,全顺着嘴角流了出来,只一会功夫,把个罗帕湿透。两人又努力了片刻,仍是如此,由不得放下碗来,相视而泣。
待看清楚来人,灵儿心中大喜,一手抓住沐晨风的衣袖急切的问道:“沐少主是来救我的?”
一瞬间,灵儿仿佛觉得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,门外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。急忙翻身下床,瞅瞅这巴掌大的地方也没地方躲,随手将一把小椅子提了起来,悄悄的站在了门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