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贻衡此时一身家常衣衫,虽是肃容冰冷,倒也是未见几分悲怆神色。宁祺瑞进得厅内,二人只是静坐喝茶,并不言语。已是茶过半盏,衡王方道:“皇兄是否很失望,这次又败在了我的手下?”
一直在我们守候的红玉见王爷怒气冲冲而去,忙忙的进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。只见小姐已是鬓发凌乱,衣衫也因挂在桌角被拉破了,急着去搀扶低低啜泣的小姐,撩开其面前发丝方才发现额头皆是淤青。
姬冉虽听得心中欢喜,面上却娇嗔道:“就你嘴贫,看我纵的你不成样子,”说着接过燕窝来。
梅心儿将手中的锦盒小心的盖好,递与丫鬟道:“送去给王妃,只说是府中的惯例,原早该送去的,因近日准备新年的一应所用耽搁了,如今想起来,忙忙的送来,还请她务必不要见怪。”
翠儿这才了然,掩嘴一笑,忙忙的出了院子找人将锦盒送了过去。
衡王哂笑道:“事到如今,皇兄有何必要隐瞒,那日在山洞里,明明她与你私会,你难道说没有?”
那姬冉已是气极,方此时回过神来,一把推开红玉便要夺门而出。红玉急忙爬将起来拉住道:“小姐若是此时出门,好说不好听的,被人传扬出去,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瑞王府里自处,即便此时回了相府,只能让夫人伤心不是吗?”
这日灵儿正独自各处转悠,看看有没有那奇花异草什么的。胡蝶衣不知何时飘然落于灵儿身后,笑道:“妹妹也是个聪明人,怎有眼不识金镶玉的,眼前就是个这世上最最难得的东西,你还何处找去?”
红玉碰过燕窝粥来,道:“小姐先把这燕窝吃了,今日夫人又打发人送了半斤血燕,都是上好的极品,如此这般滋补必然能助小姐早日怀得小王子。”
姬冉忙把碗递给红玉,喜道:“快让她进来吧。”原这瑞王府内的管事婆子不比别处,都是世代居于府内的胞衣方有资格升为管事,而瑞王又偏最是信这些人。是以府中巨细不若其他豪门大家又主子管着,一应大小之事不过这些管事料理,一年内瑞王看个几眼罢了。饶是姬冉嫁了过来也未得瑞王许可接管家事,所有用度只是按例,也难怪姬冉如此客气。
胡蝶衣茫然道:“我自来如此,倒是无甚感觉,不过想来俗世之中几多纷扰,何如呆在这些许净地中求得半刻宁静,人生大抵也就如此罢了。”
沐晨风听得灵儿马车被劫,早已是四处查询,自己也循着那日的足迹仔细揣摩搜索。他为人多经过这般事情,既然在一个山洞处找到灵儿遗落的珠钗,可是搜遍了整个山洞,再无半点线索。只能私自猜测,其不过在这山洞休息一宿,第二日便起身离去。
主仆二人正自说着体己话,这时小丫头进来道:“前面的管事婆子给王妃送东西来了。”
衡王府已是哀音袅袅,众人披缟挂素,一片悲戚之声。再看灵堂之中,一副檀木棺材甚是大气,要想再见还哪里有机会。瑞王祭拜之后,只对着那棺木出神。方此时,衡王府的家丁过来请其到后花厅喝茶,只道自家王爷有话要和瑞王说。
红玉忙上前扶起,姬冉笑道:“李婆婆有心,不必行此大礼。”
这话说的刁苛,瑞王以为心性自然不愿理睬,然那佳人已逝,今日既然心软道:“那日我只是去寻救她的时候遇见,并非早有预谋,你仔细想想便知,何至于我蠢到引起大家注意才和她私会于山洞?”说罢拂袖而去,迈出几步又道:“我只是为了她不至于受人蒙冤,那样玲珑剔透的人儿,你又何忍......。”只觉话语哽噎,失魂般的离了花厅。
胡蝶衣最经不起这些,忙忙的拉着灵儿弯下腰来,随手摘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道:“你看,这便是了。”
话说外面的人为了寻找自己闹的天翻地覆,灵儿却悠哉游哉的过着神仙般的日子。这里的生活说是枯燥也确实单调许多,但是仔细静下心来也能找到不少乐子。胡蝶衣虽是长灵儿几岁,但是她自小离群索居,心性单纯,又习得一身好功夫。灵儿只把她当个神仙姐姐般的崇拜着,想着各样的法子逗其开心,又跟着其把个谷底各处仔细畅游一番。
被这番话说到痛处,姬冉只得幽幽的转身回来,终是委屈难耐,抱着红玉哭了半夜方罢。
姬冉乍听还不觉什么,待得接过锦盒,随手取出衣服,只觉眼前一亮。她虽是生于相府,但是柳氏自来生于一般官宦之家,是以凡所用只能说是尚可,如此奢华实是少有。
那伶俐的丫头音容笑貌犹在眼前,既然没想到几日不见,已是香销云散,轩文帝顿时心痛不已。再看那下面站着的瑞王爷也是一时没了心智,只呆呆的原地站着,半晌回过神来,文武百官已是跪拜退朝。
李婆婆见目的已是达到,遂告辞离去。姬冉随即换上那鲜艳华服,她本是生得绝美,如此一来更是光彩照人。红玉又帮着将妆容依着这衣服的款式、颜色重新换了,几个小丫鬟也过来凑趣恭维,房内好不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