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毛子听完吩咐,见皇上没让自己退下,便跪着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,揣摩皇上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自己去办。
房间里正忙着,外面传来小宫女的通报声,“毛公公来看贵妃娘娘了。”
贵妃便示意宫女退出门去,这才问道。“问公公一个话,那女子是何来历,看情形倒不是京城内一般的名门闺秀。”
蕊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,气道:“这必然是早被人叮嘱了,哪里会露一点口风给你,你也是瞎想,只是没事姐姐如何会去招惹一个不知名的女子,也是徒增是非。”
今日恰逢蕊进宫找姐姐玩儿,见姐姐不在宫里,正摆弄着廊下挂着的一只八哥儿玩。那八哥也是个讨喜的东西,学贵妃说话简直神似,逗得蕊‘咯咯咯’的笑个不停。
大喜的日子说这样不吉利的话,自然是忌讳的。然琴儿见这主子正眼都没看过自己几个,也不敢劝,便领着宫女们悄悄的退了出去。
琴儿便搬了个蒲团的小杌子放在其身下,又扶着坐下,这才下去倒水。
还算他有良心,但是这样做未免太过招人眼了,难保有人借题发挥,生出事情来。灵儿暗暗思忖。(未完待续。)
待得回到寝宫,衡庆帝招来小毛子吩咐道:“你拿些西域进贡的药膏送去妃处,就说朕忙不能即刻去看他,待忙完这真必去和其一同用膳。”
“传朕口谕,让内务府拟旨封婉秀居贵人,一切用度都从朕这里出,并无需同其它各处管制有何瓜葛,也严禁再有人私下前去打扰。”顿了一下,又补充道:“你悄悄去办了就好,不要闹出声来,越少人知道越好,朕知道灵儿喜欢清净,这也算是合了她的性子。”
老嬷嬷沉吟了许久,方道:“老主子与小主子有了些不和,奴才便奉命出来走动走动,看看这皇城之内可曾有些障眼的东西,若是有,你我皆是奴才,少不得要为主子鞍前马后孝敬的,你说嬷嬷我思虑的是否妥当?”
这贵妃来头可不小,她本是文学阁大学士锦程的大女儿,蕊正是她一奶同胞的妹妹。原文学阁学士也并非什么高管,只是锦程一生治学,门下弟子做官进爵者众多,是以家人脉颇广,一般的王侯将相见到多少都会给些面子。
老嬷嬷听灵儿说完,顿时大惊失色,慌道,“贵人切不可说这些,宫里人多嘴杂,这样的大逆不道可是要殃及家人的。”
急得妃连连喊了几声。还哪里留的住他,竟是比猴子跑的还快。
家人,灵儿默念了一句,若不是家人自己如何能自投牢笼,便没了精神,闭了眼睛躺下,不再说话。
小毛子这才踏进门来,问安后方道:“皇上担心娘娘。特让奴才送来了进宫的药膏,娘娘先用着,若是好,随时再差人去取。皇上说等他忙完这阵便亲自过来看您,陪您用膳。”
姐妹俩又将灵儿形象描述与对方听,如此这般算是断定此灵儿便是寻音楼所见的灵儿万万没错。
琴儿见主子不再理睬,便示意嬷嬷赶紧离去。那嬷嬷也不再做停留,随着琴儿一同出了门。待到得门外,两人寻了个僻静的所在,琴儿方问道,“恕奴婢莽撞,嬷嬷是个有身分的主,怎今日想到来我们宫里遛弯儿,可是上面有甚吩咐,您老多少给点意思,我也好当这个差的。”
“琴儿,如今我们宫里的日常饮食都是谁来负责?”
贵妃却按住妹妹,示意她旁边站着去,吩咐道:“公公就进来吧,不妨事的。”
灵儿这才猛然想起,这婆子不是昔日衡庆帝找来给自己梳妆的嬷嬷吗,几年不见既然老到这种田地,可见宫中是个煎熬的地方。心里感念她昔日还送了自己一把乌檀木的梳子。可是思及她此行的目的,不由得又觉得没了意思。便直言道:“嬷嬷快别说这些,或许于他人视名利为毕生所求,然于我不过是种枷锁罢了,我自恨不得即刻离开这里。”
蕊见姐姐又羞又恼,也同情起来,少不得静下心来安慰,“罢了,就当被狗咬了一口,左右你如今已是皇贵妃的身份,若是能继续得皇上欢心,哪日封了皇后才是正经。”
琴儿听这一席话早已是吓得魂不附体,抖抖索索不知如何作答,只讷讷的连连答道,“妥当,妥当。”直到老嬷嬷走出许久后方才醒悟过来,再看时又好似梦中一般,云里雾里的回了屋中。
贵妃气恼道:“我哪里会知道皇上随便带了个如此刁蛮泼辣的角色,不过前两日路过养颐殿,进去向父皇问安,听那里的宫人唠叨了几句,今日便去瞧个热闹。”
小毛子回道,“恕奴才愚笨。这事儿着实不知道,亦不敢私下里妄加揣测,奴才还要给皇上办差去,就不打扰了,告辞。”说完,一溜烟的跑了没影儿。
灵儿这才坐起身来,朝地上一溜儿的箱笼看了几眼,暗暗叹息,纵是有万贯家财,却做个笼中的鸟儿有甚趣味。
若是没有猜错,轩文帝必然是不同意自己进宫的,罪臣之女,反叛之人的余孽,如今既然堂而皇之的进宫做了贵人。这是任何一个皇室之人都无法容忍的,自己实在是马虎惯了,既然忘记了这茬。一旦弄清楚自己处境,亦喜亦忧。喜的是自己与这皇宫格格不入,衡庆帝想给自己个皇后的位置来留住自己是万万不能了,那么他昔日的允诺只能化作泡影,便没脸面来见自己。忧虑的是,自己既然为皇宫所不容,那么呆在这里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险。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及早想法子应对,看来自己当初打算在皇宫混日子的想法要改一改了。(..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