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了,让她现在就进来吧,你顺便再到前门处看看,望望消息,有结果了即刻过来回禀于寡人。”轩文帝虚弱的靠在龙榻之上,他的病虽不似当初那般严重,但是用药过多,伤了根基,加上年迈,越发的一日不如一日了。
琴儿正忙着将房里的水壶里更换了开水,此时听主子说要出去,忙住了手道:“正是,原该多走动走动,有意身心。”见灵儿穿的单薄,便转身拿了件猩红的斗篷,“外面风大,贵人身子单薄,加这一件便足够了。”
王嬷嬷欠了身算是答应,然并不跪退,好似有心事般的坐在那里。轩文帝见着奇怪,便等她开口。两人如此过了半晌,王嬷嬷方道:“老奴不知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,这丫头是个性格倔强的主,倒是有白相爷的家风,她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,太上皇可否看在白老相爷和安定侯爷的面子上,饶她三分?”
宁贻衡并不是个昏庸之辈。只是他也未料到事情既然会有这么严重。轩文帝一番话好比一记响鼓将其敲醒,猛然间站起身来,“儿皇疏忽,多谢父皇提醒,现在便去处理此事。”说罢,转身离开养颐宫。
“唉,奴婢老了,不比当年,只是还有能效力的地方一定竭力而为。只是这趟差事奴婢倒是有些看不清,那新到的贵人看情形并不愿进宫,太上皇好似多虑了。”
衡庆帝一抹怒容划过脸庞,继而扭头过去看向其他方向,“难道你对朕竟是再无感情,枉我一直心中有你,无时无刻不记挂于你.”
灵儿拿眼看这斗篷,用的是上等的宫廷御用料子,上面的金线尤其醒目,可见又是衡庆帝特意让人送过来的。“这件也过招人眼了,不如再换件?”
衡庆帝屏退众人,独自踱步过去,待到得近期,伸手将灵儿有些凌乱的斗篷理顺,笑道:“可是玩的累了,要不先回宫歇息一刻?”
灵儿也不管他说什么,只问道:“你将我要挟至此,到底所为的什么?如今日般境地,于你于我都全无一点好处,还望你仔细考虑了,尽快将我放将出去,或许我感念你的恩德,他日相见已然能把酒言欢。”
灵儿被衡庆帝这一句话吓在当地,她虽知道他对自己用情至深,但是既然没料到深至如此地步。本来有千言万语在胸中,此时却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灵儿自与衡庆帝相遇于御园中,回来后更是烦恼不堪,原以为自己只要冷面相对,时日久了,那人自然会厌倦,自己到时候再寻个由头生事,让其把自己赶出宫去也就罢了。既然没想到其用情如此之深,一时心中百味杂陈,竟是不知如何是好。
小路子答应着去了,轩文帝又道:“还要麻烦嬷嬷再走一趟将东西送过去,这事依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,有劳了。”
“这帮子奴才。有事到朕这里回禀还不行,既然要闹到父皇那里,若是他老人家急出个好歹,看我不要了他们的狗命!”衡庆帝怒斥完。转而又看了眼灵儿,遂领着小毛子急匆匆离去。
“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希望她过的好吗?你觉得我进宫有荣华富贵就会幸福吗?何况即便你可以不顾其他人的想法,你能左右你父皇吗?他能容忍一个谋逆之人的女儿在宫里为妃?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,这个道理就不用我解说了吧?”灵儿一席话说完,一张小脸越发的苍白,连急带气竟是咳嗽的差点背过气去。
轩文帝没想到王嬷嬷会替灵儿求情,对自己让其前去试探的决定倒有些犹豫起来,思及其也是宫中的老人了,又怕此刻改用他人拂了她的面子,便道:“这些寡人自有分寸,你只管按吩咐做事便好。”
“老奴给太上皇请安了,祝太上皇福寿安康。”王嬷嬷由宫女扶着,跪下行礼。
“琴儿,陪我出去转转如何,自进宫这些日子,我倒是还不曾出去过,心里闷的很。”
二人四目相对,万般情愫,千种心思,一瞬间全涌上心头,但是喉咙酸涩,怅然无语。
琴儿看的目瞪口呆,既然没料到自己主子还有这等功夫。可是只一刻便着急起来,这宫里岂容妃嫔有武功在身,若是被他人看到必然不会善罢甘休。便跟在后面喊道:“贵人快快停下,小心折了草是要犯宫规的。”
“起来说话吧,看座,难为你老人家跑一趟,除了你,寡人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更得力。”轩文帝难得的露出笑容来,说话的语气也温和许多。
王嬷嬷话说完也觉得今日自己有些唐突了,原不该此时此刻说这些话来,但是覆水难收,便只能起身跪拜后退出门去。
“回禀太上皇,王嬷嬷求见,您刚劳神过多,是否让她明日再来。”轩文帝的亲随小路子奏道。
这时几只蝴蝶翩然飞了过来,蝴蝶这种生物。一年只出来一种颜色,此刻见的正是白底彩色斑点的那种。穿梭于万丛中好生惹人喜欢。灵儿一时兴起,提气飞身出去,今日定要抓几只回去放在室内,也给自己的小窝增添点生气。
“依奴婢看,这万万不会是皇上所送,虽王嬷嬷说是万岁爷的心意,她是路过带个人情讨个赏儿,这也说不过去。何况咱们皇宫如今可是有个老万岁爷。”琴儿翻看着这件有风来朝的袍子道。但是她本是行宫的宫女,年纪大了才召进宫来,是以对皇后的这件衣裳从未见过。然而什么身份才能穿这样的绣凤的袍子,她却是清楚的。(..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