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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？”她又问了一遍。

一时间，大家都没说话，说书的女先生见状恭敬地退到一边，屋子里静悄悄的。

她身份特殊，其他人听了忙道：“那你快去吧，怕是公主有事！”

李莞闻言，像是有一股细细的暖流从心里流向全身，刚冒头的那点悲伤就烟消云散了。

等到诸事都妥当了，顾氏才回到荣寿堂。崔夫人是个闲不住，拉着顾氏、董二夫人和费夫人到隔间打牌，几局下来，赢了不少钱，乐得她嘴都合不拢了。打到第五局的时候，顾氏屋里的元妈妈突然进来，对董二夫人道：“二夫人，外面来了小子，自称是贵府的小厮，好像找您有急事。”

李莞抬头朝她笑了笑：“不了，你玩吧。”

“没有，你去玩吧，不用管我。”

李莞看着她真挚的表情，突然愣住了。这么多年来，第一次有人问她为什么要忍着，也第一次有人说把她当朋友。她身边的所有人，无论是知情的或是不知情的，从来没有问过她想不想，为什么，好像她理所应当的就应该这样过日子，虽然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。

忠国公世子冯庭方今年十六岁，博学多才，前阵子结识了一位江南来的士子，相谈甚欢，准备到江南见识一下风土人情。

王六小姐一愣，随即惊讶道：“不喜欢紫藤萝？为什么？”

寻芳看了看那些华美异常的紫藤萝，欲言又止。

老夫人似乎特别喜欢顾氏兄妹，又笑着问顾成昱：“你们几个男孩子是想去看花，还是做别的？”

顾氏就安排他们看花的看花，荡秋千的荡秋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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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不见世子和贵府的大少爷？”闲话几句，董临之突然问道，“上次去拜访宋先生，我曾和世子、大少爷有过一面之缘，当时就觉得世子十分敏捷聪慧，大少爷稳重端方。”

屋里知情的人都笑起来。

“既然这样，那你刚开始怎么不告诉我呢？明明就很难受，为什么还要忍着？”王六小姐突然觉得有些生气，“先前说了那么多话了，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，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！”

两人相视一笑。

她笑着喊了王六小姐的闺名：“曼卿。”

寻芳见状，眉头一皱，嘴边的话就脱口而出：“我们家小姐不是不舒服，是不喜欢这些紫藤萝！”

李莞摇摇头。

顾氏奇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王六小姐一下明白过来，先前在墨翰轩，范家二小姐曾说过，李莞是李家的养女，语气中颇多不屑，想来她从小就不容易吧。再联想到自己，五岁的时候爹爹突然病逝，娘亲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，自己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，虽然有祖母庇护，但从小也算看遍了人情冷暖。

王六小姐欢呼一声，兴奋地对李莞道：“我们可以去荡秋千了！”

紫藤萝花色华美，京城大多勋贵人家都会种，实在是一种很普遍的花，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不喜欢的。

李莞看她高兴成那样，拒绝的话就再说不出口，笑着点点头。

崔夫人几个就回到偏厅坐下。

顾小姐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，几年前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，不怪乎会做这种荒唐事。李莞忍俊不禁道：“皇后娘娘真是宽和大度。”

李莞犹豫了一下，轻声道：“小的时候……”她顿了一下，似乎在想怎样措辞，“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，所以……”

“哦，庭方也来了？”董临之奇道，问忠国公府的大夫人，“他不是要下江南游历，还没动身吗？”

他是朝阳公主的幼子，极得公主和太后娘娘宠爱，虽然比范惟劼等人大一辈，但年纪差不了几岁，假若范惟劼他们能跟他交好，对武安伯府可是大有好处，想到这儿，老夫人欣然应允：“三爷客气了！”随即吩咐顾氏，“派人给三爷带路。”

小径两旁种着大片绿油油的植物，王曼卿指着问小丫鬟：“这是凤仙花吧？”

冯大夫人笑道：“他这一去估计要年前才回来，我们就留他下个月再走。”

董二夫人就笑着说：“是临之身边的小子。临之今日跟朋友出游，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，知道今天是老夫人过寿，特意来问个安。”

“哥！”顾小姐娇嗔着跺了跺脚。

不一会儿，董二夫人就回来了，脸上挂着笑。众人见了，知道没事，皆松了口气。

廊口的台阶下有石桌石凳，凳子上铺了坐垫，桌上摆着热茶。李莞坐在凳子上，略低着头，脸色苍白。

顾氏看向其他人：“你们也想去看花吗？”

王六小姐见她这样，心就软了，腮帮子一鼓，委屈道：“你还叫我六小姐！”

顾氏听了又惊又喜，亲自去禀了老夫人。老夫人听了果然很高兴，连声道：“快请进来！快请进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