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张若虚的《春江花月夜》。

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，李莞觉得自己很难描述。

天真无瑕，像是皎洁的月光中最纯粹的一抹。

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，夜幕降临，醇酿坊里渐渐喧闹起来，大厅里人来人往，二楼的每一个厢房里都亮起了灯。

扫了两眼，原本欣喜的表情沉了下来。

……

若是比作清泉，又比泉水更清澈，若是比作冰雪，又比冰雪更纯洁。

李莞有些惊讶，没想到她竟然唱了首这么幽美邈远的诗。

寻芳见了就拿了个靠枕垫在她腰后。

一曲终了，台下响起经久不绝的掌声，筠霜朝众人福了福，婷婷袅袅的退下去。

她低着头垂着眼睑，纤细的十指在琴弦上翩然起舞。

李莞闻言露出好奇的表情，八卦道：“那筠霜姑娘跟他是不是很亲近啊？”

李莞一口气把信看完，冷声道：“鹮语真是太胡闹了！”

“小姐，鹤望姑娘说什么了？”撷芳敛了笑，有些不安的问道。

身旁悄无声息，她扭头一看，寻芳正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舞台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艳。

李莞点点头，夹了块蜜汁乳鸽放进嘴里，眯着眼睛道：“真好吃。”

妙菡笑了笑，道：“邺先生从不让我们这儿的侍女近前伺候。”

“啊！”俩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
那晚李莞一直在醇酿坊待到亥时，可惜没有发现邺子琤的身影。

寻芳释然了，小姐开心就好。

江天一色无纤尘，皎皎空中孤月轮

这是……李莞不由侧耳倾听。

滟滟随波千万里，何处春江无月明

鹮语姑娘惹祸了？

李莞抿唇一笑，果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，寻芳原本对筠霜的身份不以为然，现在都为她的美丽折服。

撷芳给她倒了杯水：“您别担心，有鹤望姑娘在，鹮语姑娘会没事的。”

临走前，她问妙菡：“听说邺先生常来醇酿坊小坐，你见过他吗？”

“是，奴婢这就去。”寻芳应下转身出去了。

李莞摇了摇头，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，鹤望成熟稳重，一定能看好鹮语，结果呢？她还是闯祸了。

或许筠霜的魅力已经高到一种境界，不光男人喜欢她，女人也会心生倾慕。

李莞倒觉得挺好的，这些食物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，吃起来应该也不错。既能尝鲜，又不浪费，毕竟来这里的人谁会少了一顿饭吃。

妙菡带着两个侍女来给李莞送菜。

“哦，真的！”李莞喜出望外，鹤望走了这么久，她心中十分想念。

舞台周围的白色灯笼突然亮起，纱帐缓缓拉开，一位身穿海棠红曳地长裙的女子出现在大家眼前。她年约二十，眉如远黛，唇色嫣然，乌黑的青丝挽成飞仙髻，酥胸半露，莹白的肌肤在红衣的映衬下欺霜赛雪，发钗上长长的金色流苏垂落下来，一直隐没到牡丹纹抹胸里。

大概酉时末，舞台上丝竹声停下来，舞姬退了下去，两个侍女拉上纱帐把舞台围了起来。

江畔何人初见月，江月何年初照人

她坐到桌边，先给夹了块鱼段，仔细把鱼刺剃了放到李莞的碗里，才给自己盛了碗香浓的鸡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