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牧拜入腾龟河府将近一年，汲小霞也与黑虎、幼鹰生活了一年。

“无骨道兄所言不差，既如此，那便各自修行吧。这是一千灵石，既然身为朋友，你便不要推辞，我也想看道友以顺天之道踏入筑基，学些筑基经验。”林牧真诚说道。

被遗忘许久的词，林牧看着身边没有去意的月无心，轻声一笑。

美人师父沉默无语，只是教导林牧更加用心，如此过了几天，一名灵侍女孩红着脸过来，邀请月无心与林牧，参加他们未回乡灵侍举行的年会。

只是，毕竟年幼，那份坚强，充其量还只是一件外衣，并未完全将幼小的心灵也变得冰冷。

“师父，这人族的年会好玩吧？依我说这样的活动你以后还是多参加些为好，多开心！你看那边舞龙的……”

虽是被三百年奴化教育，百年万国来辱，但一番浴血重生之后，虽手无利刃，腹未饱食，依旧是杀得群敌伏尸，天下瞩目，再无一人一国敢再说什么“国人与狗，不得入内”的混账话！

数天后，灵侍殿。

虽彼是天下之主，我为山野小民，但依旧是彼可取而代也！

虽已累若危卵，但仍要“誓必屠尽天下之胡，戮尽世上之夷”！

只是他将林牧视为朋友，林牧也将他视为剑道知交，但心中观点却不会为他而改变。

半空中，隐去身形的算天河眉头皱起。

时间久了，月无心也就习惯，任由林牧为她下这些决定。

……

怀抱汲风剑，汲小霞回想起幼时父母温暖，幼稚的小苹果脸上就是泪光洗面。

而人族却经常因为理念冲突，而知交化友为敌，非要让对方遵行自己的“道”不可。

“经过这么久的推衍查探，才寻到汲风剑的下落。但这小女娃明显是汲家后人，被汲风剑认可血脉，我若强取汲风，必定让汲风剑灵对我心生恶感，此后难与剑器相和。罢了罢了，全当一番善缘，便收下这个徒儿吧……”

“林牧，我将你视为朋友，但你的天性与我不同，你我彼此实在是大道难容。以后切磋些剑术也就罢了，修行之道，还是莫再说了！”妖章无骨面容恢复如常，如看尽世情的老者。

“呜呜，阿爹阿娘，听那些过路的人说，今天是年夜呢……我想吃阿娘做的小猫鱼汤了，我都乖乖听话记住你让我背的书了……可是阿爹你以前和我说过，小孩子独身一人，会被别的人带走卖掉呢，不让我和陌生人走。我想你们了，要不是有虎子和小鹰陪着我，我都想去找阿爹阿娘你们去了呢，一个人，真的好难过……”

前世今生，林牧自从来都不是什么“王侯将相，俱有种乎”的信奉者。

此种思想，无论是元婴修士，还是稚子幼童，早已融入灵魂深处。

林牧苦笑一声，不过倒也感觉到了妖族的一个优点。

虽已被异族统治百年，性命低贱不如贵人之犬，但依旧是时机一到，烽火遍九州，刀剑杀胡狗！

一年时间，看似极短，却已将这个幼年独立的女孩完全逼迫得成长起来。

心情染上一丝惆怅，林牧回到引月小舍，无意间将此事说与了月无心听。

偏偏无论前世还是今生，他都没有遵行这份“天意”的指示。

与天斗、与地斗、与人斗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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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真该遵行血脉，那今世他便该捕虫吃蛙，做那不过几年寿命的山间小蛇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