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小妹妹?你多大了?我们不是坏人……”林三酒谨慎地问了一句:“门后面就你一个人吗?”
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,林三酒点了点头,开口了。——不管里面是什么人,年轻女性的声音总是会让对方放松一些警戒的:“谁在里面?马上出来!”
“咚”地,又是一声闷响,震荡着空气。
“我叫王思思。爸爸说,不是他回来不许开门……”小女孩又啜泣了一声,“可是到现在他也没回来……”
玛瑟眼睛里闪着可疑的水光,抹了一下眼角,她一叠连声地说:“好好,咱们把门打开,阿姨带你去吃东西,好么?”
怎么回事,不是说超市里没有人吗?”玛瑟的声音压得低低的,浑身紧绷。
林三酒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,翻来覆去地把玩自己手里的菜刀。
林三酒张了张嘴,却又闭上了。她也许可以将这扇门收起来——如果之前收铁门不算的话。但那就代表今天她只剩一次转化的机会了,而现在,才刚刚早上七点半……再说,她今天到底是不是还有一次机会,还是不确定的事……林三酒犹豫了一会儿,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。
几人的面上都闪过了不忍的神色。不用问,这个小女孩的爸爸,肯定已经化作了一具尸体了——说不定就是他们搬出去的尸体其中之一。
小女孩的声音立刻慌了:“好、好像是,我不记得了!”
“这么快?”她疑惑地问。
毕竟门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打开,而这次机会——如果还有的话——或许留下来对大家才最好。
玛瑟白了林三酒一眼,压低声音对两人说:“这孩子大概已经进化出高温适应的能力了……老关在里面也不是个事。”她随即扬声道:“思思,你爸爸不让你出来,是因为当时外面不安全。现在外面已经安全了,你出来,咱们一块儿等爸爸好不好?”
等了一会儿,就在林三酒即将要不耐烦地再问一次的时候,忽然从门后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啜泣。随即,一个清亮的声音怯怯地问道:“……你们是谁?”
“我们之前搬死人的时候,看见过几个这家超市的员工,身上还穿着制服的。”卢泽想了想,首先开口了——让林三酒暗暗地松了口气,心里的愧疚减轻不少——卢泽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,暗示两人:“也许有钥匙的人就在那里躺着呢……”
林三酒无奈地瞧了另外两人一眼,表示自己是无能为力了——别看她是个女孩,可从小就是当男孩子一样养大的,对付小孩最是没辙。更何况这孩子饱受惊吓,正是脆弱的时候——让她来安慰,不造成心理阴影就不错了。
王思思被她这句硬邦邦的话一砸,立刻嗫嚅着不出声了。
“小妹妹,你叫什么名字?要不你先把门打开?”玛瑟温柔地敲敲门。
可是门却纹丝未动。
几人都不由动容了。这么小的孩子,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的一晚上……卢泽低声示意林三酒:“你也说点什么,安慰安慰她啊。”
林三酒顿时一副很为难的样子。眼看玛瑟也一边朝门里说话,一边冲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眼神,她只好咳了一声,硬着头皮说:“王思思,你坚强些!”
只听玛瑟倒吸了一口冷气,立刻抱着脚坐在了地上——门连晃也没晃一下。
这一下,三人立刻辨认出了准确的方向,同时朝右前方快步走了过去——“在这里!”玛瑟用手一指。
此时母爱泛滥的玛瑟听见她的哼哼声,简直心都化了,忙走到门口继续柔声说:“……你从昨晚就一直在这儿,想必饿了吧?阿姨这儿有很多吃的,你都爱吃什么?”
“阿姨,我这就出去……”王思思怯怯地应了一句。随后只听门后的锁“磕哒”地响了一声,门把手转动了一下。
说起来,现在卢泽和玛瑟都走了,如果要试验今天最后一次机会的话,现在是最好的时候。可是她怎么也下不了决心:除了手上一把散发着淡臭的菜刀,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收起来的东西——如果浪费了最后一次机会,那可真就欲哭无泪了。
“咳,有钥匙就行了,没找着……那谁,也不是件坏事嘛。”卢泽大大咧咧地把钥匙交给了玛瑟。
在玛瑟迈步的一瞬间,林三酒忽然猛地飞身扑了上去,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上。
林三酒愣了一下,眼珠朝门口转了转:“王……她爸爸呢?你们不是在……”她压低了声音:“她爸爸的尸体上找到的?”
空气中静默了几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