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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一切，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，连一个眨眼都来不及。

放在身旁座位上的对讲机里，传来了卢泽轻松愉快的声音：“小酒，咱们离工厂区还有多远？”

大家看起来都很累的样子啊——林三酒一边想，一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。

公交车车门忽然被人一阵急敲，“小苹果”的歌声更大了，歌里还伴随着田鼠的声音：“哎，已经十点了，你们起床吧！咱们该出发啦！”

……林三酒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硌得隐隐地发疼，已经好半天了。她困得厉害，也不愿意动，只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。就在这时，不知从哪儿突然传来了一阵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”，划破了静谧的夜，听起来分外刺耳。

接下来的事情，每一件都像电影回放一样，发生得很清楚，也很不真实。

田鼠立马担心地接话了：“玛瑟小姐，不会是你的发动机出问题了吧？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？”

谁的手机铃声放得这么响？自己住在38楼都能听见，也太扰民了吧？

一面说，她一面忿忿地伸手找了一包曲奇饼，拆开吃了一块，任其余几个人在对讲机里笑得开心。

略微洗漱了一下，坐上卡车后好一会儿，林三酒的困劲儿慢慢退去，这才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。

林三酒愣了好半天，才从地上爬起来，紧接着一句话也不说，双目赤红地就又要往卡车处跑。喘着粗气的田鼠忙一把拉住了她，喊道：“你冷静一点——”

开、开玩笑的吧？

她看了看手边的地图，找了一下通往西郊工厂区的路，首先发动了车子。

不得不说，让田鼠加入进来还真对了：他除了对维护汽车很有一套，最令人惊喜的是，他竟然还从车里拿出来了几套对讲机——虽然间隔距离不能太远，但现在车与车之间，在行驶的时候总算是能互相联系了。

“我刚才好像听见了砰的一声，你们听见了没有？”开着开着，玛瑟忽然问了一句。

她坐起身，目光落在一排排堆满了各种货物纸箱的公交车座位上。林三酒身边的车墙上，还挂着一个绿色标语：老弱病残孕专座。车窗外难得的一点星光，将标语的轮廓照亮了。

林三酒双眼顿时红了，猛地大喊了一声，一脚停住了车，推开车门就朝卢泽跑去。

这声音果然被卢泽抓到了：“哈哈，那什么声音啊？要不要我们停下来给你一点时间解决啊？”

她一下子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在地，浑身都是伤口。然而林三酒却恍如未觉，仍呆呆地坐在地上——因为她看得清楚：随着玻璃碎片一起落下的，还有片片血肉，和一些眼熟极了的红发。

刚才被林三酒一脚刹住的车，大概因为没有挂档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到了眼前。田鼠松开了拉住林三酒的手，转身要跑，然而卡车太近了——他的步子才刚提起来，卡车庞大的钢铁阴影就已经吞没了两个人……

第一回，全军覆没。

跟在卡车后面的三辆车，也随着她缓缓地开动了。

是了——今天下午已经同意带上田鼠一起走了。随后大家还坐进车里，一边吃吃喝喝，一边闲聊了很长时间……虽然田鼠看起来一副很胆小不可靠的样子，但实际上接触过以后才发现，他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。为了给晚上节省体力，大家很快就去休息了。唯一有手机的田鼠自告奋勇地设了一个闹钟，打算晚上十点准时出发。林三酒跳起来，到司机驾驶座上按了一个钮，公交车车门一下打开了，露出了仍旧穿着一身不合适西装的田鼠。

“如果又听到了的话，我就再为你检查一下发动机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