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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三老爷的眼神非常哀怨。

纪三老爷不爱读书，却爱刷枪弄棒。

纪晓棠眯了眯眼，原本想要追问，转念一想，就放弃了。

“没，没什么。”纪三老爷忙摇头否认。

纪老太爷却容不得纪三老爷做家中的异类。然而打也打过，骂也骂了，各种法子使尽，纪三老爷却依旧并不开窍。

这是打铁趁热，一点儿转圜的机会都不给纪三老爷。

纪老太太瞧了瞧纪三老爷，就移开了实现，继续一言不发。说到纪三老爷的功课，纪老太太难免有些心虚。

“他也一天大似一天，你别打他。其他的，任由你吧。”纪老太太瞧瞧两个儿子，就说道。

纪老太太此刻心中一片酸软，看着纪晓棠也就顺眼起来。

“二哥，不是我不愿意读书，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。”纪三老爷苦着脸，“再者说，家里有你和大哥，也够光耀门楣的，不差我这一个。二哥，你就放过我吧。”

纪老太爷还给纪晓棠看了那块玉璧！

纪二老爷不为所动。今天机会正好，不好好敦促敦促纪三老爷怎么能行。

“晓棠，你到祖母身边来坐。”纪老太太见两个儿子出去了，就招手叫纪晓棠，“再跟祖母说说，你祖父他……”

小叔，我很看好你哦！

“哪里用得着你！”纪老太太立刻嗔怪道，“这几年给你父亲守孝，我和你哥哥看着你不让你出门。看把你憋的魂不守舍的。如今但凡得了机会，就要往外面野去！”

纪老太爷注意到纪晓棠读书的天分，还是因为看了纪晓棠为纪三老爷代笔做的文章。

纪三老爷的脸立刻成了苦瓜样，一面连连向纪晓棠使眼色，意思是让她嘴下超生，千万别提这个茬。

“我也跟着去。我不会做别的，鞍前马后的，跑腿总比那些小厮们伶俐些。”纪三老爷立刻接过话茬。

“祖父生前十分放心不下小叔的功课。圣人说，三年不改父之志，此为大孝。这三年小叔不大出门，只在家中苦读。如今出了孝，小叔也该准备起去应试，为咱们家光耀门楣了。”

“如果李郎中这里看不好，就打发人往府城里去，再请好太医过来。实在不成，就……就给你大哥写封信，让他也帮着寻个好太医。”

虽然知道小儿子无赖，但是毕竟是纪家的子孙，多少总有些读书的天分。纪老太太心里也是抱着万一的想头，万一小儿子也读书成了，那不仅对不得列祖列宗，可以安慰泉下的纪老太爷。小儿子出息了，从此安身立命，建功立业，她也高兴。

“这是什么话！”纪二老爷不高兴。“咱们在这里禀告过母亲，从明天开始，你就跟着我读书。”

“祖母，爹爹，不如就考校考校小叔的功课，看是什么火候了。”

纪晓棠说完这些话，还故意冲着纪三老爷笑了笑。纪晓棠的笑容是全然善意的，而且目光中还满带了期待和仰慕。

“我自然好好教他。”纪二老爷忙道，“只要母亲放心，三弟的功课都交给我。只是还有一句话，三弟的性子，以后还请母亲不要再被他瞒哄。”

“晓棠说的对，我也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。”

“三弟的功课，我已经有了腹稿。三弟，你这就跟我来，我细细跟你说。”

“你且说说是什么？”纪二老爷却是发现女儿的聪慧还超出了他的预料，因此想听听她是怎么说。

从那以后，虽然还是督促纪三老爷读书，就并不太勉强了。而纪三老爷情知纪老太爷对他灰心，又有纪老太太撑腰，也就只在面上应付差事罢了。

“就依着你。有你亲自教他，我也放心。”纪老太太点头答应了。

纪三老爷仿佛被雷劈了一般，顿时焦头烂额，半晌呐呐地说不出话来。

纪三老爷与江庆善十分亲厚，发展到后来几乎焦不离孟，孟不离焦。

“母亲说的是。”纪二老爷点头，“我的打算，是暂时先吃着李郎中药再看看。若是不好，我就带了这孩子去府城求医。”

“我打发他回家去了。”纪老太太就道，“方才他家里来人找他，他家里有事。”

家中并不是没有给纪三老爷请过西席，奈何每一位都做不了多久，不是被纪三老爷气的自己辞了，就是被纪三老爷弄促狭想了法子赶走。

家中大事，以前都是纪老太爷做主。纪老太太已经习惯不大理会这些，就没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