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门口看守的钱奇见了,觉得甚是好笑。那树足有一个人的腰杆那般粗大,任梁文真一阵阵击打,自是纹丝不动。钱奇正捂嘴笑得厉害,却见梁文真忽然飞身起跳,一脚踢起,半丈高的枝条被斩落下来。钱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揉揉双眼,梁文真这一脚踢的高,踢的有力,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,只怕师父也没有这等功力。梁文真自己也十分惊异,功夫水平看来又提升了一个境界,不由得又踢上几脚,才收了力气往外走去。
“梁公子刚才以一腿飞踢,打落树枝,这一身功夫,可不一般啊!”钱奇压低声音,道:“恐怕我师父也做不到呢!”“啊哈哈哈,”梁文真大笑,略一思忖,道,“我还以为是甚么,那是我施展的障眼法而已,你只是不明白里面的端倪,明白了小孩也会的。”
许良负责将镇上的铺子,重新布置,拾掇一番,改头换面;梁文真则负责去玻璃厂调整生产计划,另外吩咐工人,不必将做得不够好的玻璃挑出回炉。待到玻璃出炉,梁文真领着许凡、蔡炎二人,将玻璃制品按照外观和成色分成上中下三等,同时给工人讲解,区分级别,方便按级别定价销售。
“请让一让,让一让。”梁文真招呼看客让出道路。可是,近前的人群稍一让开,外面的又挤涌过来,店铺门前却依旧过不了马车。梁文真寻思,这个店面这般狭小,若将玻璃制品全部搬进去摆放,客人走动的空间更小,进不来多少人。倒不如以马车为摊位,先行吆喝售卖,待买过看过的人散去,人群也更易于流动。
许凡拉拉蔡炎衣角,低声道:“炎哥不必推辞,不领梁哥哥的情,他可是会生气的。自家人,拿回去给伯母用罢。”蔡炎很是感动,连忙道谢,与许凡带上玻璃,一前一后去了。
梁文真猜到了刘二的心事,寻思,这厮虽然曾是泼皮,但也讲得忠信,受得辱,当是一条汉子,权且留他为我做事,日后难保不成一个顶梁柱。因道:“刘兄重信守诺,也算是一条汉子,你若不嫌弃,以后跟着兄弟我混,虽不能富贵显达,也可保得衣食无忧。”
钱奇惊得不轻,愣了一下,才道:“没事。”梁文真这才扶他站稳。“梁公子果然深藏不露啊!”钱奇道,“今日既然遇见高手,怎么说也要切磋一番。”语毕,钱奇便左右手连环出拳,双腿迅捷向前,向梁文真紧密攻去。梁文真左躲右闪,直往后退,一路都退到门前的院子里,钱奇却始终不肯罢休。
现代企业,尤其一些高科技创业公司,开初只有少许几个人,慢慢发展壮大,有的竟至世界五百强之列,员工达数十万人之巨。凡哥炎哥愿意追随自己,再好不过,一个好汉三个帮,聚集到自己身边的人,那是多多益善。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,只要经营方向不致错误,未必不能如现代创业小公司的发展历程一般,不过十数年间,借世界经济形势之东风,坐大成为巨头。刘二这般混混,只要肯自食其力,发挥才智,人尽其才,物尽其用,未尝不可。梁文真如此这般思量。
梁文真正打算关门打道回府,转身却见那泼皮刘二上来。一段时日过去,刘二看起来清瘦了许多,比之前憔悴。刘二上前作揖道:“梁公子。”却若有所思,欲言又止。
“若要将玻璃品卖给寻常百姓家,当然不能如卖给富贵人家一般,让人上门拍卖竞投,或亲来挑选,应该到镇上,县城等地热闹街市,开铺售卖。”梁文真此话一出,许太公父子颇觉有理,连连点头。
话不絮烦。又一日,梁文真正从外赶回许府,在门口见两只猫正在一起玩耍。他一时兴起,便蹲在一旁观看。那猫儿对着侧身坐了,伸出前爪相互攀博,动作轻捷灵动。梁文真若有所思,忽然间似明白了甚么,架起马步,对着门前一棵树,便是一阵肘击。
钱奇正兀自呆看,梁文真已经走了过来。梁文真看看钱奇,又看看钱奇的前方。呀然一惊,糟糕,不小心在人前打功夫,要暴露出去!正准备转身离开,钱奇突然回过神,道:“梁公子好功夫!佩服佩服!”“你说甚么?”梁文真装作懵懂不知,道。
话音一落,家丁将马车的帘布拉开,开起了临时摊档。于是,谈笑声,讨价声,还价声,声声交杂,拥拥攘攘的人群将各个马车都围了里三层外三层。有专程来看热闹的,起一阵哄,也就散去了;有准备来看热闹,但是被玻璃制品吸引的,买了心仪的,也一阵间满意走了;有专程来购买的,悉心挑选过后才恋恋不舍而去。
钱奇抿抿嘴,噗噗将泥巴鲜血搅和这唾液,一齐吐出来。梁文真连忙上来扶他,给他拍身上的灰尘。钱奇愣了一阵,才道:“果然好身手!自愧不如!”“甚么跟甚么,乱说。”梁文真淡然一笑,跟他道歉一句,客套一阵便离去。
钱奇却哪里肯信,趁梁文真不注意,挥手便是一拳。说时迟,那时快。梁文真立时架好马步,略一侧身,躲过钱奇的拳头;再往前一倾,钱奇便与他双脚相对,背相对;右手手肘用了往后一击,钱奇一个冷不防顺势往下一栽,梁文真却弯了膝盖,一侧身,右手一捞,护住他的腰,忙道:“钱兄弟没事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