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许捕头,你认得此人?”何捕快见许晋脸色不对,问道。“她,她,她是我侄女的贴身丫环。”许晋道,“快,带我过去,另外差人通知梁文真大官人,说夏荷死了。”两个时辰以后,许晋赶到发现尸体之处,是在县郊一处悬崖边上。有两个衙差值守,一块大白布盖住尸首。
一班人中,又有人上去向梁文真挑战,各个十几二十几个回合,便败下阵来。见梁文真轻描淡写地打倒对手,有几个终于按捺不住,要一起跟梁文真对打。梁文真的反应和力量进步颇快,并不惧对手人多,施展拳脚,左右攻击,一盏茶功夫,四个对手陆续倒地。“太厉害了,梁兄,你都斗不过汤驰,我们更加不中。”“梁兄弟的身手,足可以做我们的教头!”“这个拳法,便叫做咏春?我也要学!”除韦宁之外,各个新结识的朋友,尽皆叹服。
“应没有人动过,尸体旁有随身行李,以及一只绣花鞋都在原地。”一个衙差应道。许晋目光横扫,果然看见一包行李,稍有散乱,一只绣花鞋,鞋尖对向悬崖。许晋上前观察,那只鞋离悬崖不过尺许。悬崖峭壁嶙峋,怪石突兀,曲树横生,足有千尺,下面一条大河,湍急的河水翻滚,看得人有些头晕目眩。
“梁兄弟做大生意,又有如此身手,我杨旬以后便跟随梁兄弟,马首是瞻。”杨旬单膝下跪道。“请起,我梁某何德何能,敢要兄弟屈就。”梁文真客气道。“我也愿为梁兄效劳!”除韦宁外,其他人各个都请求道。这些好汉,平日无所事事,到处混吃混喝,也知道这般下去,没有出息。但农业时代,除了读书务农,便是经商一途,读书务农他们都不肯做,而经商却需要本钱,他们哪里有。因此,他们此时表示愿意追随梁文真,其实是发自内心。
“二爷,甚么状况?”梁文真气喘吁吁赶到,急切问道。后面跟随许凡,亦上气不接下气。自许苗茵出走,许晋便与梁文真生出嫌隙,许晋虽不挑明,但其时心中已经逐渐明白,侄女许苗茵出走,必是为梁文真。那个狐媚女子与梁文真不清不楚,说不得是刺激侄女的主因,许晋囿于玻璃生意上的缘故,又要相互知照,找寻侄女下落,这才隐而不发。
一日,许晋正在衙门听差,听到一名同僚进门,一边走一边叹息:“唉,可惜一个黄花闺女。”许晋一听,十分好奇,问道:“何捕快,何事可惜?”“正要通知许捕头去协助办案呢!新到一份尸体寻认文书,一名黄花女子的横死,正值妙龄,叫人如何不惋惜。”何捕快道。许晋不由得紧张起来,距离侄女许苗茵失踪,已经有些时日,发动过衙门的同僚,各路朋友,几乎将阳谷县翻了个底朝天,却寻不到侄女一丝踪迹。此时听说新到一份尸体寻认文书,许晋吓得愣住。
“蒋兄,还有一事,你如今便要在手下人中培植可靠之人,好将运送任务交托出去,你以后还要做其他大事。”梁文真道。“好,我自会安排。”蒋兆话毕自去。
许晋扑向梁文真,拳头如骤雨般落在梁文真身上,他奋力要将梁文真推下悬崖,让梁文真在黄泉路上与许苗茵作伴。梁文真此时懵过去,思念、愧疚与茫然一层层将他包裹,让他不能动弹,任由许晋对他拳脚相加,甚至推他下悬崖。何捕快和衙差见状,赶紧上前,制止许晋打人,将梁文真从悬崖边拉过来。
能否寻找到许家大小姐的踪迹,减轻梁文真内心的罪责。与潘金莲的故事又有甚么进展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许晋揭开白布,眼前之人,不是夏荷又会是谁,这下,他终于接受夏荷已经死去的事实。见他脸色不虞,何捕头与另外两个衙差都默默站立,不好上前搭话。“尸体有没有被人动过,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线索?”良久,许晋似有所思,开口问道。
“梁兄弟的功夫,斗不过汤驰,我来跟梁兄切磋切磋,练好拳脚,以后再找他报仇!”一名身形粗壮的汉子道。“来罢,你怎样称呼?”梁文真问道。“忘了跟梁兄弟说,我叫杨旬,大梁兄弟两岁。”那汉子道。“到外边去宽阔。”梁文真话毕,往门外走去。
“往后,我也须靠梁兄弟,才有个好出路哩,酒店被人霸占,我都没有办法。”韦宁知晓,梁文真的玻璃生意利润极大,能够一起挣钱,何乐不为。梁文真喜出望外,却故作为难状,道:“小弟何德何能,让各位屈就。”
梁文真做梦也没想到,方才还盘算如何拉拢这班人,如今他们却自愿投到他门下,自然喜出望外,兴奋不已。“饮酒去!”梁文真呼道。“走走!”众人簇拥梁文真,去到就近的一家酒肆,觥筹交错,把酒言欢。
“你还好意思问我?”许晋几近崩溃,拿着那鞋子道,“看,这个鞋子,单单只有一只,便是苗茵的,落在悬崖边上。”梁文真听闻,一个箭步冲向悬崖,趴在那里仔细观望。泪水已经不觉间模糊了双眼,梁文真记起许苗茵温婉动人的面庞,记起她水灵含情的目光,记起她的一颦一笑。他此刻心如刀绞,来到这个时空,在许家落脚,自己也曾为她心动,却因为自卑而不敢表白,更因一心迷恋潘金莲,最终辜负于她,伤害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