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梁大官人,你如此说,却是甚么道理?”武松眼射寒光,冷冷看向梁文真道。梁文真与武松四目相接,心中一凛,急忙垂下眼睑,不敢直视武松。“反正,反正是不要出公差便好,以免出事。”梁文真尴尬笑笑,心中发虚道。面对强横的武松,梁文真自卑心又起,说话毫无自信,连自己都不敢相信,这般说话武松会听。莫非这便是命,在此时此刻,武大郎要与他的亲兄弟武松诀别?梁文真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。
半晌无话,许苗茵却觉浑身不自在,偷眼望去,却见陈天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,许苗茵一惊,赶忙掉转头。一时心中大骇,叫陈天的贼人头目,只怕已经瞧出自己女扮男装,眼光中尽是淫ll邪之色。想到此处,许苗茵心如小鹿乱撞。如何是好?如何是好?许苗茵不停自问。
今日,许苗茵因为行路疲累,在路边拦下一辆马车,想要顺风搭一段路。谁料车上是一伙贼匪,一共五人,见她衣冠楚楚,面目姣好,起意要抢劫。贼匪们跳下车,围住许苗茵。许苗茵一看贼人凶恶的目光,大惊失色。
冬去春来,时光荏苒。不觉武松已经在阳谷县住了好几个月。其间,梁文真也常去武大郎家吃些酒菜,武松却再没有来过。虽然不再与武松碰过面,但自打梁文真上次在潘金莲面前,唤出许苗茵的名字,梁文真又误会潘金莲爱慕叔叔武松之后,梁潘二人之间的交流少了许多。所谓日久生情,一个人若心中时常牵挂另一人,必定会种下情根。潘金莲和梁文真便是这般,心间彼此思念,情愫越发根深蒂固。
“叔叔,梁大官人说的也有道理,辞去出外公干的好。大郎平日时常受人欺侮,还有赖叔叔在家,泼皮便不敢无礼。”潘金莲道。只要武松出差不应验,劫数便不会应验,潘金莲这般思量。“嫂嫂妇道人家,谨守三从四德便好,休要辱没门楣。汉子自古是一家之主,自有主张,不须理会。”武松正色道。潘金莲一听,脸色登时涨得通红,欲要辩驳,却不知从何说起,十分郁闷。
“大小姐,你却在何方?”梁文真呢喃自问。她一心深爱自己,自己却辜负于她。“嗨,多情自古空余恨。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”梁文真长叹,眼前似乎浮现出许苗茵的婀娜的身影。
话分两头。相思两端情各浓,奈何天涯拆鸳鸯。此时,万水千山之外,许苗茵坐在一辆马车上,作书生打扮,仰望天空,静静地回忆与梁文真的一幕幕,心内一时温馨一时黯然。
梁文真此时牵挂许苗茵,实则是因心知潘金莲如书上所述一般,爱慕叔叔武松,甚至不惜自毁形象,挑逗武松。因此,梁文真自怨自艾,只是他万万想不到,自己的出现已悄然改变历史。潘金莲心底装的那个汉子,根本不是武松,更不是他人,正是他梁文真。
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,哥哥嫂嫂须当保重,勿以为念。”武松语毕,端起大碗一饮而尽。“武二哥,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东京,换人去罢。”梁文真道。听到武松说要去东京公干时,梁文真便一直思量:自己一心要改变潘金莲的命运,但并无效果,潘金莲还是如预设一般,挑逗勾ll引武松,丑闻丝毫不爽地到来。看来,自己是穿越时空而来,本不属于这个时空,是不能改变任何事情的。若武松一走,此后西门庆也必出场,潘金莲的命运便无可更改。反之,若武松不走,便已改变历史走向,潘金莲的命运随之改变。
不好,潘金莲心下暗惊。记得梁大官人曾交代过,叔叔武松过几个月将去东京出公差。莫非他当真能卜算未来,若真是如此,他所说的“劫数”,岂不是真要发生?潘金莲想到此处,心中害怕起来。
武松已去东京,西门庆如期出场,潘金莲能否避过灾祸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上回说到,梁文真见武松从大郎家搬出,心知发生甚么事。想到武松高大英武,梁文真不免自卑。潘金莲爱慕叔叔武松,而不是自己,是自然而然之事。再次与潘金莲窗户交谈时,梁文真问她为甚么事悲伤,潘金莲不愿意说,梁文真道昨夜她与武松干柴烈火,潘金莲大惊失色,怪武松将这种事情向外人说。梁文真只得谎称自己学过道术,能掐会算蒙混,并预言将要发生叉杆打到人,以致家破人亡之事。梁文真和许凡去看住宅,房主生意失败,欠下债务,梁文真顺利买下,并将房主聘为管家。让岑然一伙住进新家,梁文真为与潘金莲见面方便,仍住在紫石街租下的宅子。
第二日一早,武松去往东京。梁文真在新买的府中巡视,看看哪里还可改善。及至院内,见假山亭台,恍惚中却似乎听见古筝悠悠,歌声袅袅。绕过回廊,远远似有一个素衣女子,衣袂翩翩,宛若仙境。梁文真嘴里念叨,“苗茵,苗茵!”,加快脚步行至亭内,却空空如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