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许凡等人取来好几个大西瓜,搬上马车,一行人这才与瓜农大哥依依惜别,往城里前进。瓜农大哥自此与家人白天“守株待兔”,在大红叶树下卖树叶。只是已被村上之人传为了笑谈,村民们只道他异想天开,神经错乱,看到衙差有时也到树下来,只道被公人找麻烦。瓜农大哥听到人家笑话,并不以为意,把钱银装到自家口袋里,才是养家的汉,一时并不声张,那大红树叶真能卖钱。
第二日一早,都虞出去解手回房,路过后院儿,见一素衣女子,在都虞数丈之外,背对都虞,轻轻啼哭。那女子姿态婀娜,哭声婉转凄凉,不但不令人心烦,反倒是别有一番美感,我见犹怜。都虞不由得动了心,站在那儿静静看着。
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“还用说吗?肯定是那男人垂涎女子的美色,欲轻薄那女子。”“我看那女子衣衫不整,恐是钱色交易,临时变卦。”“哎哟,要不咱报官吧?”“报官?你知道对方底细么?这么嚣张,恐怕是有后台的,别吃不到羊肉倒惹一身骚。”“······”
郑都虞色ll心大起,竟在大庭广众下也不放过那女子,欲知结果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“不如大家再拿些西瓜去吃,一路辛苦。”瓜农大哥得了指点,心下感激,因道,“这大西瓜放溪水里冷了格外好吃呢。”
都虞斜着眼瞟了瞟梁文真,不由得一阵心虚。这个梁文真小伙子到底是甚么来路,居然料定必有人来买树叶,实在匪夷所思。此人看来深不可测,已然喧宾夺主,成为一众人的精神领袖,倒是合情合理。论功夫,论胆识,论智谋,自己无一能与之匹敌,简直相去甚远,一如云泥之别。自己那不满的情绪、鄙薄的心思,倒是收起了大半。
“哎,你们看,这凡哥,倒真是不客气。”梁文真叹息道,“这连吃带打包,好比小财主上酒楼。”说时眉头一皱,双手一摊,惹得众人大笑开怀。
都虞本已欲火焚身,又被那女子的挣扎撩动,神色慌张追将上去。不觉已是到了柜台,那三三五五散落的客人闻声,早已经是张望着,见一女被一男追将出来,各个都骇得不轻,起身站在角落,隔岸观火,不敢轻举妄动,三三五五小声议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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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平时都不要钱的,这会子怎的就收起钱来?”朱仝走近,看见那木牌,问道。瓜农大哥心虚,一时胆怯,但也奇怪,莫非衙差真的是来摘树叶的。遂定了心神问道:“这位差爷,你等是来树下遮阳休息,还是甚么公干?”朱仝右手捋了捋长髯,眼睛透着凛然不可犯的神情,一如关公再世,或者是因自家有了美髯,不由地动作神态都学了关羽,道:“我等往常巡视各地,都到此摘几片叶子做凭证,几片树叶值得甚么钱,却怎的收起钱来?”
单身女子,手无缚鸡之力,当是奈何不了我。作此打算,都虞轻轻走将上去。女子似乎有所察觉,峨眉微皱,猛一转身,怎料都虞已经是扑将上来,色迷迷道:“美人,伤心甚么,有我呢!”
都虞说时,一面揩着油,一面将女子往自己房间的方向拽着。女子尖叫着,不肯就范,香肩左右摇曳,外衣缓缓往下,忽的往前一窜,外衣脱落,都虞也抓了个空。
女子轻轻吟诵着: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。”节奏舒缓,饱含深情,哀婉清丽,令人动容。都虞凝神,却见那女子粉面微侧,满目凄清。珠泪凝结,从一双杏眼慢慢流将下来,缓缓淌过脸颊,流露无限深情。
女子哭哭啼啼,苦苦哀求,道:“大官人,求你放过奴家吧!奴家失了夫君,新做了寡ii妇,不吉利啊!”都虞哪里肯,道:“有道是,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ii流。小娘子这般姿色,又是个多情的种子,我郑某人怎的舍得就此放开你呀。”
烈日依旧马蹄沉,不觉间便见夕阳西下,可这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。一行人百无聊赖,心情烦躁。
过了关口,沿着平坦的大道,便见房屋渐渐密集,不觉间已然鳞次栉比,屋舍俨然。“那边不是有间客栈么?”赵民指了指前方,众人一看,果见“悦来客栈”的招牌。一队人马便行进过来,在这客栈投宿。这正是那许苗茵与乔雅住过的悦来客栈。
不觉一群人已经上来了,为首的一人,长须冉冉,正是梁文真在宋家村见过的朱仝。
许凡见此,上前作揖,帮腔道:“各位差爷,这树是村上所种,自是村上财物,往时不要钱,自然可以白摘,现下村上决定要收钱,自然可以收得。”
丛丛野草,高有丈余,密密麻麻,浩无边际。风吹起,次第传来一阵阵浪,越过草尖打在人身上,却是热乎乎黏糊糊的,格外难受。路转溪头,斜坡舒缓,倏然间从野草从中冒出一个城墙的尖儿,灰砖青瓦,并无特别,却令众人感到格外亲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