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证据?证据就在死者身上和你的手上。”梁文真道。一众人都懵了,不知这两者有何关系。梁文真笑了笑,道:“死者的刀痕,在脖子上,从左至右,一刀致命,砍断了大半个脖子。”
李元说时从袖中拿出一封信,递给前来的差役。堂下已然是议论纷纷:“逼良为娼,杀人栽赃,还这么多借口,真是死十次都不够啊。”“可不是吗?简直应该受尽十大酷刑,折磨致死,死后打下十八层地狱。”“嗯嗯,太可恶了。叫他下辈子投胎,男为盗,女为娼,受尽饥寒交迫和世人白眼。”“······”
不一阵,磁石取来,绑好放到井中,一番手脚,凶器上来。“此刀可是你的?可是你用之杀人?”知县训问李元,李元连连点头。到此,凶案了结。
“律法乃是人定,道德却是心生。”知县叹口气道:“李元,请问杀人后,凶器藏匿何处?”“在,抛在客栈水井中。”凶手李元嗫嚅言道。“左右,开道前往客栈打捞凶器,凶器到案,即可结案!”知县断起案来,行云流水。
众人到得客栈,却见水井水满,深不可测。掌柜道有两三丈深,衙差个个说太深,潜不到底,难以捞出凶器。“去找块磁石,用绳子绑了,可取杀人刀子。”梁文真向知县进言。“梁大官人果然足智多谋,来人,取磁石来。”
梁文真正色道:“启禀大人,这小二哥之所以害怕,是因为他画画讽刺我,怕我乘机报复,你们都道在下巧舌如簧,简直可以混淆是非,他当然也这么认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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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县衙。“你虽无心杀人,但逼嫂为娼,实在是可恶,今本官判你死刑,秋后问斩。其余嫌犯,当庭无罪释放。”知县时文彬至此,长嘘一口气,继而一声惊堂木,一声“退堂”,“威~~武~~”声起,李元瘫倒在地。
梁文真许晋带着劫后余生的都虞,自回客栈而去,一众看客,意犹未尽,哄传梁大官人神机妙算,简直诸葛再世。
郑都虞却心头一紧,身子一软,恐梁文真已是无计可施,才故弄玄虚,一拖再拖。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,如今自己不仅前途尽毁,还有性命之虞。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,追悔莫及。
“后来我整理嫂嫂遗物,发现她留书一封,书信中言,大嫂早已欲以身殉夫,不愿独自苟活,却需先将我哥哥骨殖送回家乡。这次恐与我争执是假,借我之手,了结性命是真。怎奈我一时情急,着了道。我追悔莫及,恐事情败露。后念及郑秋曾**我大嫂不成,便想到嫁祸于他。你看,这边是我大嫂留的书信,请大人过目。”
各人写完,拿在手上给四方诸位看。一阵阵笑声爆发出来,那店小二画高粱、乌龟、蛋,分明是讽刺梁文真乌龟王八蛋。梁文真自然也是明白的,却毫不介意,淡淡一笑,道:“大人,在下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。”
那店小二心头一虚,瘫倒下去。知县见状,似有所悟,惊堂木一拍,道:“好你个店小二,居然杀人,还嫁祸他人,实在可恶······”一众人也都认定这店小二畏罪,吓得瘫倒,心中暗暗佩服梁文真的手段。
李元被梁文真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,深吸一口气,道:“小的李元,与兄嫂一起,四处做着生意。本是风生水起,日子过得很是不错。怎料好景不长,后来生意失利,又遭仓库大火,几番折腾,多年积蓄全部亏空。哥哥终日郁郁,身染恶疾,更令境况雪上加霜。
“大胆李元,”一声惊堂木拍得响声震天,众人都骇了一跳,知县带着怒气道,“你弑嫂行凶,栽赃陷害,混淆视听,该当何罪!”
都虞郑秋此番死里逃生,再世为人,自当洗心革面,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店小二哭哭啼啼,连连点头,道:“是啊,是啊,请大人明察秋毫。”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,明白个中情由,却又不得不将心悬起来——凶手到底是谁?
堂下看客都张望这些人到底会写些甚么,连知县都忍不住抬头低眼,看将过去。那店小二根本就不会写字,憋得难受,干脆就画了一束高粱,一只乌龟,一个蛋。
众人一看梁文真这神态,又是迟疑起来,恐他真有什么神通,不由得万分期待。不觉间,笔墨完备,差人送去各嫌疑犯手中。疑犯各自拿起笔,沾了墨,在纸上写将出来。
李元一听,急忙将手上的笔一扔,整个人都懵了。堂下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,知县也是叹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