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邦喜原来已得到高俅暗令,除每日拘刷民间船只,还须监视过往船队,若碰到运送石料的船只,即时扣押。梁文真是大宋首富,他的华夏公司经营翡翠玉石,人所共知,牛邦喜心知劫夺石料船只,应是华夏公司所有无疑。高俅正在济州府衙,得到讯息,心生疑惑。
这一日,运河上几条船围过来,一名小头领面对梁文真等人的船,要梁文真一伙下船。“奉高太尉军令,一切民间船只,征作军用。”小头领道。“我们要去几十里外,没有船不行,请通融一下。”牛仁站立船头,应道。“军令如山,不得违抗,即刻靠岸下船,否则杀无赦。”小头领怒道。“你们去打梁山贼匪,倒更似贼匪!让开,我们有要紧事。”许凡道。
上回说到,高俅麾下的两员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,统制官党世英,党世雄被许凡赵民轻松击败,让高俅大丢脸面。梁文真率牛仁许凡赵民,前往济州路上,被侍卫都指挥使赵举截住,要梁文真面圣。在皇宫中,刘贵妃辩解每次出门都留书皇上,绝无与人私会之事,以作凭据。道君皇帝拿出宫中杂役拾获的一张纸,上面是梁文真所题写的秦少游鹊桥仙。梁文真大吃一惊,发现落款已做手脚。太子与郑皇后先后来到,力证刘贵妃清白,郑皇后精通鉴赏字画,更一眼看出,梁文真的题词显然有作假之处。道君皇帝心中疑惑已消,煞有介事,要给梁文真的书法作品鉴宝,品评一番鹊桥仙的诗词韵味,奚落一番梁文真的蹩脚书法。
“梁文真这厮,为何这个时候出现在济州,莫非消息泄漏,已有防备。”高俅寻思,一面战事紧张,一面劫夺翡翠,若梁文真已有防备,定难顾及。即刻修书一封,密报东京蔡太师。征讨梁山的第一仗,折损许多军马,若牛邦喜能拘刷到足够船只,会同水军刘梦龙,由水路进发,则大事可成。
自此,每日一早,梁文真等人坐上买来的一条帆船,由雇佣来的几个船工驾驶,往南行走几十里,希望能看见蒋兆他们的船队。蒋兆等当日出发时,因为路途遥远,行踪不定,飞鸽传书并不准确,所以没有准备。梁文真等人为保翡翠石料不落入高俅之手,唯有先期截住,再做计较。到晚时回来济州城客栈,歇息一晚上,第二日又去,一连十几日。
却说梁文真当日走出数十里,仍与过往一般,并不见蒋兆许晋的船队。“梁哥哥,我们每日往返,十分辛苦,不如就此在岸边寻各酒店,于河边守望,省得奔波。”许凡道。“我们各样随身物品,都在城内客栈,不如明日取齐马车物品过来。”梁文真道。各个赞同,当夜回至客栈,洗漱后在厅中用餐。连日辛苦,梁文真不敢亏待兄弟,早已交代店家,多备酒菜,因此美酒佳肴,摆满一桌。
“说来话长,小的因事路过山东,过梁山泊时,遭梁山贼匪抢劫,丢去盘缠本钱,所以回不得家。”叶春呷一口酒,吃几夹菜,有些手忙脚乱道。“叶兄弟慢慢吃,原来只为没有盘缠,出门在外,十分不易。”梁文真同情道。梁文真十分鄙视梁山宋江一伙,正是为此,一边打替天行道的旗,一边专干偷鸡摸狗,烧杀抢掠的勾当。
反正明日才正式出门办事,梁文真叫许凡赵民也喝几杯解乏。“店家,再添几样下酒小菜,一埕好酒,要女儿红。”梁文真叫道。“来勒。”小二手脚颇快。不多时,店小二一碟又一碟下酒小菜端来。前头一桌坐了一个三十来岁汉子,衣衫破旧,独自就一碟花生米下酒,小二端菜经过时,香气扑鼻,那汉子抬头,热望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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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是,我们梁总带领我们一班兄弟,刀头上舔血,生意才做到如今地步。”牛仁会意,也真真假假道。“小的原先的活计,是专门帮人造船,发不得大财,一家人衣食还算能温饱。”叶春道。“哦,打造木帆船的师傅,我们做生意须运货,时常要造船只,用得上叶兄弟这般人才。”梁文真听叶春说是造船师傅,想到可以为我所用,因此道。
“梁总,我们几个皆有功夫身手,夜晚住城内客栈,白日在运河边打探,也无不可。”牛仁道。“好,我们便入城找个客栈,明日买只船,去接应蒋兄他们的船队。”梁文真下定决心,吩咐车夫进城。四人骑马跟随,到城门时,被官军盘查许久。有一名军士在长亭时见过梁文真,又见与统制官党世英,党世雄相斗的两个少年也在,放梁文真一行入城。
“大胆刁民,竟敢违令,对抗朝廷,杀过去!”小头领不耐烦,下令道。七八个军士手持朴刀,跳过来便砍。许凡赵民牛仁见此,怒不可遏,三拳两脚,将军士打落水中。前后船只的几十名军士,也跳过来夺船,都被牛仁三人打下水。小头领见不是头,赶忙驾船投之夭夭。不多时,更有一大队船过来拦截。
“民哥昨夜说话不当,定是伤及叶兄弟的自尊,因此去了。”牛仁道。“牛大哥,这事可不好赖到小弟头上,便是如此,也是叶大哥多心。”赵民不服道。“休要论责任在谁,叶春此去投靠高俅,性命不保。”梁文真道。
“呵呵,为吃一餐好的,吃点苦也好!”许凡脸红讪笑,不再坚持去城外守候的主意。“呵,我牛仁是总结出了经验,跟随梁总,有吃有饮。”牛仁道。“叶大哥命好,遇到我师父,华夏公司总经理,不用辛苦做事,便有酒有肉,吃香喝辣。”赵民看叶春正在大快朵颐,笑道。“是是是,叶某被梁山贼匪抢劫,苦尽甘来,鸿运当头。”叶春尴尬笑道。先前流露济州,十分窘迫,吃了许多苦头,如今每日好酒好菜,吃相难免不堪。但听到赵民之言,叶春心下颇不是滋味,自家有手有脚,还能打造精良船只,如今的处境,却是寄人篱下。
“凡哥终究是怕苦之人,我们一日只是行船几十里,便要到路上山野接应,到时候,没有美酒好菜,只怕更要叫苦。”牛仁道。“牛大哥说得是,我还是愿意每日回来,村野小店,哪里有好菜下饭。”赵民赞同道。“休要以为这里客栈便有好菜,这个焖羊腩,这个酱牛舌,还是我昨日交代店家进料。”梁文真得意道。客栈的客人不多,且未必在客栈中开伙,店家平日只备少许几样食材,若不特意交代,店家并不理会,怕亏本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