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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洛冰一愣,被他这从没有过的严肃吓了一跳,只站在原地,任凭周围人来人往。陈汐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立刻又恢复平常的儒雅,放低了声音,说说:“臭丫头,以后再这样客气。小心我收拾你。”
周洛冰赔笑,说:“我这一忙,就忘了。三哥别生气。”
她说完这话,也是真的累了,就沉沉睡去。
她鼻子发酸,偷偷别过脸落了泪。
周洛冰也不由得笑,说:“五哥那是长得威严。哪里是凶神恶煞呢。”
梦瞬间坍塌,年轻气盛的她意难平。三年的光阴渐渐磨平心里的伤口,让她渐渐领悟遇见这么一个人就已是幸运。
“丫头,这是你喜欢的沸腾虾,看看老爸的手艺有进步么。”老爸夹了一只虾子给她。
“陆晨,给老子闭嘴。再不闭嘴,我把你扔去守岛,让你见不到一个女人。”陈汐华恶狠狠地说。
妈妈挪了挪身子,努力笑了,说:“谢谢。”
但是,就当他是个老朋友,偶尔想起那十年,也会心酸难过。何况,他动不动就用那种惯有的关怀来扰乱她平静的步调。
“三哥?”周洛冰放了碗筷站起来,喊了一声,心里不是那种小女孩时的惊喜,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。不过,也是看到他,周洛冰才惊觉自己忘记给他打电话了。但凭他的神通,要知道一件事又有何难。何况是在他旧部遍布的渝州城发生的事。
可是,她终究勇敢迈出步子,在全国总决赛现场说出自己的喜欢时,他神色惊恐不安,找了那么的借口来拒绝她。
“他是人渣、色狼、疯子。你甭理他。乖乖回去休息。我明天再来看你。”陈汐华打断那人的话,对周洛冰挥手,示意她回去。
人猿泰山语气诚恳客气,还顺带询问周洛冰妈妈手术的事如何,钱够不够。若不够,他可以提前预支,反正之前就说好了,帮他们战队出线会有的酬劳,同时不帮别的战队也会有酬劳。若她不能帮风语轩战队赢得全国总决赛出线,但只要不帮别的战队代打,那一项协议依然成立,依然会有酬劳。
“洛儿,我们之间何时需要这样生分了?”他问,语气有咄咄逼人的意味。
当然,岁月的针脚拉着牵情的线,在周洛冰的生命里细细密密地缝了十年,已然成形的那个念想,只有那个博学儒雅、笑如春风的男人陈汐华。
周洛冰呵呵笑,追问他们的爱情故事,心里想的全是将来,有朝一日,能有一个人,像爸爸爱着妈妈那样爱着自己。
或许,上天保佑,妈妈会跟以前一样好;或许,她会不在;或许,她再不能柔柔地说话,再也不认识她这个女儿……
傍晚时分,爸爸从家里过来,用几个微波炉盒子装了菜,都是周洛冰母女最喜欢吃菜。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饭,仿若这不是病房,而是他们院落的老槐树下,傍晚时分,有幽凉的风盘旋而来带走酷热。一家人在老槐树下吃饭,月光洒了一层银灰,屋里唱机里,会放老旧的京戏、昆剧之类的。爸爸一般会喝一杯酒,高兴时,会唱一嗓子《穆桂英挂帅》,有板有眼,字正腔圆。末了,还笑着说:“你妈妈当年,就喜欢这呢。”
“阿姨还认得我。真是荣幸。”陈汐华坐到病床边,很柔和地看着妈妈微笑。
兜兜念念全是他。这就是周洛冰最美好的十年,全拿来对他执迷不悟。
周洛冰慢慢往住院部走。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:就是那叫陆晨的男人用审视的目光扫了她一眼,说了一句“长得还真是像”。
“不。我住姜兵的别墅那边。明早再过来。妈妈动手术这么大的事,这么重大的时刻,我怎么可以不在你身边。”他说,语气平静。这原本像是偶像言情剧表白语气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,居然可以平静到完全没有让人窘迫心跳的感觉。这真是奇葩啊,神人啊。
想到这些可能,周洛冰越发觉得这样的相处弥足珍贵。
周洛冰这才回过神,专心对付那虾,称赞爸爸的手艺好。正在这时,坐在对面的爸爸突然停了话语,神色疑惑地看着病房门口。
“嗯,是我。”他回答,唇边浮了浅笑,推门进来,便像是抚摸孩子似的抚抚她的额头,半责怪的语气,说:“越来越不像话了。让你给我打电话,告诉你妈妈做手术的时间。你怎么不打?”
人猿泰山嘿嘿笑,说:“妹子很对我脾气。感觉像我亲妹妹似的。本来想来看看叔叔阿姨的。可是,妹子也晓得我长得五大三粗的。秀红经常说我一脸恶相,我就不便来了。等阿姨出院来,我整个好点的造型来拜访。”
“好好好,我开车了。”那叫陆晨的男人开车,向周洛冰吹了一口哨,车子汇入车流、夜色,逐渐看不见。
“我不担心。我有你,有你爸,多幸福的。我要活下去,我不会放弃,也不会担心的。”妈妈缓缓地说,语气笃定。
周洛冰拿着电话很认真地听,等人猿泰山说完,才说这边一切都安顿好,只等手术了。
周洛冰知道妈妈的心情跟自己一样:面对命运狰狞的面目,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,于是格外珍惜眼前的每一秒。
妈妈也笑,说:“认得,那年下雪,你来我们家。景荣的同学呢。”
“好了,好了,你安心陪阿姨。其余的事都不要担心,注意好自己的身体。阿姨一定会没事的。”人猿泰山依旧叮嘱。周洛冰从他的语速不太流畅来推测,人猿泰山平时肯定不太会说这些话。若这些话是他发指内心,那这人倒真是不错。不过,也许这也是他的一项工作。想到这种可能,她忽然就想到顾汐风,总是时而冷漠疏离、时而迷茫、那孩子气的一张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