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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边说,一边示意苏婉儿也去书房。苏婉儿这才踏进书房。这才看到董小葵,白色衬衫上是印染的墨色荷花,蓝色长裙盖住脚踝,秀发随意绾髻,一柄木质发钗斜插,衬托一张无暇的脸,格外淡雅。整个人有种佛道的宁静。她在宽大的书桌前,提笔悬臂走墨。宣纸铺得平整,她身姿颇端正,神情专注,写完了几个字,这才放了毛笔,对苏婉儿一笑,说:“昨晚就听可可说起你,就想见你了。”
看来自己前途堪忧,这么多人都对自己抱以同情。不过,只要不嫁给这个有很爱的人的老四,老七或者老六,自己应该可以拨乱反正的。
夏可可径直打开旁边的木门,往里喊:“董小葵,你丫的还真是坐得住。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写毛笔字。”
苏婉儿在一旁听着,暗想自己曾在深宁见到的那个飙车堵塞了交通的不就是叶家老七么?当时在外贸公司,自己与老妖婆对阵,他还帮了自己。虽然态度有些傲慢,但看起来,并不是那样难相处。
屋里是大厅,灯光华美,香槟、蛋糕,美得如同梦境。苏婉儿看这一切,想到董小葵与许仲霖的爱情,顿时觉得这屋里每个角落都充满幸福。
原来女主角在屋里写毛笔字。苏婉儿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,听得清雅柔和的声音,带着笑,说:“我急什么。离我上场还有好一会儿。”
“也许叶四以为可以的。再说了,董小葵不也是没有任何家世的么。大约带这女人来,就是给自己的女人信心啊。谁让董小葵励志呢。”另一个人回答。
“走。她在三楼。”夏可可说,拉着苏婉儿就往楼上去。
“真不晓得,这女人有什么样的魔力!”另一个男人啧啧。
苏婉儿在心中暗自盘算。却还是盯着夏可可那边瞧。看那叶四的背影挺拔,轮廓怎么就那样像银座八楼的那人。
“你太无耻了,人家也许那是‘情逢敌手千拳少’呢,你满脑子都是硫酸腐化。”林大少撇嘴。
她只是笑而不语,一脸淡然,在陈昭华身旁,小鸟依人地站着。
“得了,这家伙喜欢飙车,而且来无影去无踪的。等找到,黄花菜都凉了。”夏可可说。
“好吧,你家着火了,你都能优雅看消防车来的,我不跟你比。”夏可可耸耸肩,说:“敏华来了。”
陈昭华讪讪笑了笑,免不了一阵寒暄,又将苏婉儿介绍给那两人,说这是小妹陈敏华。大约之前,陈家就造势不少,那两人也是圈内人,啧啧惊讶,说:“呀,这就是敏华啊。早就听说陈家小妹聪敏美丽,果然不错。”
“我呸。董小葵好歹也是世家之后,虽然家道中落。再说了,董小葵比那女人高很多个档次,好不?你是没见过,我见过几次的,反正我就不喜欢严清雅这个婆娘。漂亮是漂亮,一副清高脸。”林大少直接说,语气颇为不屑。
两人应声,一并往旁边的房间去。一路上,董小葵忽然问:“夏可可,我想来想去,那三个家伙里,老七算是好一些。老爷子喜欢你,你可听出叶家老爷子要跟敏华指哪一个?”
想到这些,苏婉儿已巴不得这场联姻里的对象是叶家老七叶云嘉。不过,叶家会拿这最小的来联姻?毕竟“大麦没黄,小麦黄”在讲究规矩的家族是不太可取的。
那人的手下也叫他“四少”,莫不是同一个人么?想到这个,苏婉儿心中不由得一惊。
是的,这人正是苏婉儿逃离深宁那天下午,要借用她的阳台到隔壁去看女友的那位。后来,与女友争吵伤了手,还让苏婉儿帮忙包扎的。对了,那天那女子喊他“瑾之”,昨晚,陈昭华说过陈家老四叫叶瑾之。那天,那帮手下也叫他四少,那么就是他了。
“得了。老四,我心疼敏华了。”林大少忽然说。
“什么三生有幸的,这话别说了。”董小葵回答,看了看表,说:“可可,敏华,你们帮我弄一下妆,时间不早了。”
怎么是他?难怪觉得背影熟悉,原来是见过的。苏婉儿心里讶然,脸上竭力平静。因为自己目前不是苏婉儿,而是陈敏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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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提到苏婉儿的婚姻,陈昭华脸色到底有些不好看。正在尴尬处,忽然听得墙角那边有银铃般的笑声响起,然后听得夏可可在说:“你们这群人,真是越发荡漾,改天得给你们编个荡漾词典。”
这让苏婉儿不禁讶然。原本以为下面忙忙碌碌,那么多的客人。女主角到底要紧张一些,在这楼上补妆,或者局促。却不料这里是这副场景。
“其实吧,那三个,我都见过的。老四跟老七还可以,就是都对人冷漠一些。不过,老七还比老四偏执、脾气暴戾点。老六那个,花得天上有人间无的,这个家伙不可取的。”夏可可回答。
如果真是他,那倒是真要好办得多。想到这里,苏婉儿像是个竭力想知道谜底的孩子,竟然有些自虐地期待与叶家的联姻快些进行。
“我就表达我的不满,你认识我这么久,我是那么注重所谓形象的么?”董小葵耸耸肩,又很疑惑地看苏婉儿,问:“你就忍得了?这是你的幸福呢。”
她刚一转身于人群中搜寻陈昭华,夏可可就提着裙子跑过来拉住她,笑嘻嘻地说:“敏华来了也不找我。我在忙着招呼客人,陪女主人上妆。倒没空寻你,这才看到你,不逮住,怕是又跑了。”
又是陈昭华。苏婉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也许,很早就洞察她命运的陈昭华一直就在为她尽绵薄之力。
原来陈昭华有过一段过去。苏婉儿暗想那一定是陈昭华的痛,不然,一直都护着自己的陈昭华怎么会失态,继而与戴元庆去一边谈话去了。
三楼的窗户都关了,窗帘半掩,日光透进来,映得窗口的大盆栽碧绿,仿若现在不是初秋,而是盛夏。三楼很安静,低低的钢琴声流淌在周遭。
因为刚陈昭华与一个叫戴元庆的一见一愣,旁边的林大少叹息一声,与另外一个人悄声说:“江云不知所踪,这陈昭华与戴元庆这对情敌倒是有发展出基情的趋势,看他们那对视。”
“什么奇女子的。都是瞎说。我们不过是想要自己的生活罢了。”董小葵说,神色并不是虚伪,然后招呼两人坐下,自己煮茶,很气定神闲,仿若下面的订婚宴跟她没啥关系。她一举手一投足,皆可入画,这样的女子,怎么可能不让人感到幸福,怎么能不获得幸福?
剩下的两个呢?据说叶家老六花得全世界都是脚印子,要把这种男人的世界观扭转,难上加难的。不过,这种男人也许更适合生活。至于老七,听说脾气暴戾,几乎没有朋友,虽然人很能干、聪敏。这种人,如果方法得当,打开他的心结,日子也许会好过的。
苏婉儿呵呵一笑,说:“我是个没事的。刚回来,也不认识什么人,也就在这园子乱窜,看看花草什么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