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漓这才回过神来,看着儿子小心翼翼的模样,连忙将水盆接了过去。
如今,他们家可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,什么值钱的也都被掏空掏尽了,若是杨秀秀好了之后再赌,恐怕他无能为力了。
当村里的人纷纷羡慕他们家母慈儿孝之时,杨秀秀便在这个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嗜赌,一不顺心便打骂幼儿,就连年迈的苏老太和弟媳也是处处受她欺负,整个人刻薄的不像话。
“什么?”杜鹃皱起眉头,有些莫名其妙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小不点,然后又顺着自己的手一直过去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苏漓,然后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整个环境。
此时的杨秀秀却也是杜鹃当然不知道苏漓是谁,她也不是真的要他别走,只是觉得这个人不会一走她就又掉进无穷无尽的黑暗吧?
到最后,苏家实在是被杨秀秀败得差不多了,苏漓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两口子被杨秀秀欺压的有苦难言,于心不忍便只得跟弟弟苏洛私下里商量着把家分了,这些苦他一个人受便足矣。
“爹,怎么了?”由于杨秀秀脾气时常阴晴不定,南希虽然尚且年幼,却也早已懂得察言观色。此时见他爹脸色不好,南希便以为是在生自己的气,顿时声音也变成了怯生生的讨好。
“咳咳,……”床上的人已经躺了好几日了,这是第一次发出声响,看样子应该还没死。
“希儿别担心,你娘不会有事的。”男人一边哄着身边的孩子,一边凑到床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人。这个女人便是他的妻子,杨秀秀。
只是,这个家已经越来越不像家了,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呀?他自己倒是没什么,怕就怕苦了年幼的儿子。
想到这里,苏漓不免有些失笑,与这个女人夫妻四载,虽说没有什么感情,但自问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。要她不赌?这怎么可能!
孩子果然是孩子,即便杨秀秀平日里那般对他,苏漓看得出来,他始终还是跟他娘亲的。
听到声音,男人匆匆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,来到小男孩的身边时牵起他的小手一同进了房间。
然而就在此时,刚被苏漓拿起来的手毫无征兆的动了一下,紧接着那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大力的抓住了苏漓的手,并借助苏漓的力气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,惊恐万分的喊道,“救我!”
至于这一次,很显然,是因为家里实在替她还不起赌债了,而杨秀秀又死性不改跑去赌,输了钱便被赌坊请来的打手痛打了一顿,最后叫苏漓拿了银子去赎人这才把半死的杨秀秀换了回来。
虽然他心里是厌恶杨秀秀的,但下手却还是拿捏了轻重,给杨秀秀洗完脸,苏漓还不忘顺带给她擦了擦手。
“娘,你怎么样了?娘,…”屋里的小男孩听到动静,立马推了推床上的人,见没有回应便急忙跑了出去,一边跑一边扯着脖子喊,“爹,娘醒了,你快来看看啊。”
在往后的日子里,杨秀秀更是变本加厉,每天在家游手好闲不止,还开始恶赌,本来他们苏家日子就不富裕,现在更是让她折腾的苦不堪言。
遥想当年,娘亲突然病重,他当时还在外出求学,收到家中弟弟来信便着急忙慌的辞了夫子往家里赶。哪曾想,半道上遇到了一位野游的僧人,还告诉他若想夫人安康必须让他娶妻为老夫人冲喜,遂可痊愈,他自是不信的。
想到这里,苏漓又是心疼又是气,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的心呢?他苏漓上辈子莫不是造了什么孽,这辈子才会摊上这样一个妻子。
“爹,娘怎么样了?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?”就在苏漓还神游于自己的思绪中发呆之时,南希已经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盆水进来了。
“娘,你醒了?”就在这个空档,已经来到床边的南希出声道。
紧接着毫无征兆的两眼一抹黑,晕了过去。
“爹,你快看看娘,我刚听见娘咳嗽了,真的。”小男孩着急的拉着男人要他过去看看,脸上更是挂着抹不去的担忧。
杨秀秀在分家的事情上倒没有过多的阻拦,只是跟老二家提了许多过分的要求,不仅家产自己要占大份的,还把苏老太给了老二家,最后得了大便宜这才算把家给分了。
久而久之,大家也就开始劝着苏漓把杨秀秀休了得了,这样败家的女人留着干什么?
其实苏漓是知道的,只要他不在家,杨秀秀便会指使才三岁大的儿子干这干那,端这么一盆水恐怕对自己的儿子来说也只能算是件小事吧。看着南希刚才极其小心翼翼的模样,苏漓仿佛就能想象到儿子之前肯定因为打翻过水盆挨了他娘的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