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瞧瞧。”楚宜桐的声音很低,只是,平日的温和中又似乎有些压抑。
“这砦门县,我倒是知道是在高祈府,可这砦门……”楚家几位长辈也纷纷好奇的看向朱广晟,等着答案。
“什么听你的?”朱月暖眨着眼看着屏风问道。
“瞧好了没?”朱月暖有些纳闷的回头,却见他紧锁着盯着她的肩,不由一愣,抬手拉起了衣服,上前推他。“早就好了啦,快去洗漱,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。”
很快,便到了知俞书院的山门下。
§月暖落在后面,身边跟着悦茶和凤离。平静的看着楚宜桐的风光。
“亲家母,以前,我对月暖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,是我不对,我……”李玉娘抬头,情绪还是有些不平静。
戚杏的茶肆前,也摆下了庆贺的水酒,季陶亲自出来,和楚宜桐对饮了一杯,恭喜了一番。
“那是你说的,我并未答应。”朱月暖撇嘴,直接驳道。
“以我瞧,使得。”楚家的大伯公煞有介事的摇头对楚重锤表示不赞同,“大锤,你忘记了,之前宜桐中解元时,便有不少人前来送礼,当时宜桐媳妇怎么说的?收人家的,落人口舌,如今宜桐岳父送的,谁敢说?”
“他不让我一起去。”朱月暖撇了撇嘴。
热水已经备下。
“月暖……很好。”李玉娘微红着眼,颇为感概的承认。
楚宜桐没说话。
“嗯?”朱月暖疑惑的侧头瞧了瞧他,随即恍然,笑道,“都大好了。”
“快别这样说了,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,磕磕碰碰难免的,暖囡的性子也是直来直去惯的,还得亲家母担待才是。”杨慕萍伸手挽住李玉娘的肩,笑着劝道,“以后,婆婆也是娘,孩子做的不对,做娘的说几句都是应当的。”
“砦门县到底在哪?远吗?”正巧,李玉娘端着菜上来,听到砦门县,忙问道。
“十月前要到任,所以。过几日便得动身。”楚宜桐如实回答,又道,“我爹和二弟怕是很快也要应命上工。以后家中只有暖暖和我娘,还望岳父岳母多多费心照应。”
“嗯。”楚宜桐站着那儿,认真的点头。
“小姐莫想多了,姑爷一定会做的很好的。”悦茶一时被问得一滞。顿了顿,安抚道。
楚宜桐微笑着看着他们,只是作揖拱手,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,似乎,他依然是当初那个楚宜桐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悦茶立即郑重的点头,转向楚宜桐那边,喟然长叹,“姑爷还真是磨难重重。”
前面的路被这些姑娘们闹腾的一时堵塞。
“亲家破费了。”楚重锤这才感叹着不再推辞。
“伤在哪?”楚宜桐站在后面,静静的看着她。
左肩上,两寸长的疤痕,很细,却也很明显。
“暖暖?”楚宜桐忽的转身,看到了后面站在人群中的朱月暖,微讶的看着她喊了一句。
院子里支起了桌子,摆上了糕点果瓜和茶水。
“砦门县在高祈府的西北方,颇远。”朱广晟说到这儿,看着楚宜桐,又问,“不准备带上月暖?”
“这是应当的。你不说我们也会看顾。”朱广晟理所当然的点头,“我在金桂街上置了一座宅子,二进的院子,前面也是临街铺面,选个日子便搬过去吧,到时候离得更近,什么事都方便。”…
人群顿时一静,众人齐齐看向后面的朱月暖。
“桐儿,月暖想跟着就让她跟吧,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的。”李玉娘忙过去劝楚宜桐。
“咦?”悦茶惊诧。
楚宜桐缓步上前,定定的看着,默不作声。
“回家吧,回家再说。”楚重锤笑容满面,“这次多亏了你,你娘在家里炖了鸡汤,走,回家喝汤去。”
朱月暖正从衣柜里翻找他的衣衫。
“暖暖,这一次,听我的。”楚宜桐埋首在她耳边。低低的说了一句。
“砦门县路途遥远,这师爷人选……不如,你且缓上两日,之前我岳父已传书询问师爷之事,想必是有话要交待。”朱广晟说了半句便转了话题。
“女婿如子,朱老爷这样的安排,再好不过,大锤你就不要推辞了。”楚家几位叔公纷纷劝道。
楚宜桐和归来的学子们见状,齐齐出列,朝着先生们大礼参拜。
“非去不可。”朱月暖淡淡的表明自己的坚定。
“好,就是要这样才爽快。”朱广晟高兴了。
朱月暖问了几句,也没见他回应,外面的贺喜声倒是多了起来。只好先作罢,转身去翻出衣衫给他备好。
又是一番见礼,众人才算进了门。
朱广晟含笑点头,只看着楚宜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