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他现在在哪？”朱月暖惊喜的跟了上去，没发现朱广晟的不对劲。

“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，便是他，也什么对不起我。”朱月暖忽的觉得有些烦躁，站了起来，淡淡的说道，“只不过……各有各的路要走。”

丫环们都退了出去，屋里只剩下母女三人。

“四十二年前，他离开了淳荆镇，去向不知，如今……生死不明。”朱广晟说的很慢，最后几个字，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般。

窗外的阳光映在窗纸上，屋内时明时暗，父女俩头一次这样直面相对，也是头一次这样平静的长谈。

“嗯，公婆都出去托人找门路了，我带着默儿去娘那儿住几日。”朱月馨点头，垂头瞧着自己的脚尖，眉宇间解不开的忧愁，声音微哑，她身上依然穿着儒裙，可那腰肢间却越发显得纤细，儒裙罩在她身上，整个儿显得空荡了许多。

“月暖。”两天的热闹之后，李玉娘终于找到与朱月暖单独说话的机会。

清晨，等楚宜桐起来，朱月暖和李玉娘已经出门。

朱月馨惊惶的盯着杨慕萍按着休书的那只手，眼泪扑擞擞的落下。

“爹。”朱月暖跟着起身，问了一句，“您知道我们淳荆镇有没有一位叫乌百槐的人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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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书房坐定，朱广晟直接看着坐在对面的朱月暖问道：“舒姚清，真的参与了吗？”

“姐，那些……都是真的吗？”朱月馨显然得了消息，一开口，眼泪便落了下来。

“受乌大人之托。”朱月暖忙解释道，“乌大人的叔父年轻时与家里闹了点误会，后来到了淳荆一带，还在衙门当过衙役的，到现在估摸有六十六左右，爹知道吗？”

“桐儿这几天早出晚归，夜里还宿在书房，是不是因为那天你们说的……去砦门县的事？”李玉娘想了想，还是问了出来，不过，却不同于以往，看着朱月暖的目光带着一丝期盼，“月暖，如果桐儿真的不同意，你就留在家里陪我，好不好？”

朱广晟点了点头：“别的，我们也帮不上，禹知身边没有书僮，你外公虽然推荐了两位师爷，但那到底是辅佐公事上的，这次，让朱福跟着吧。”

“我有话跟你说。”李玉娘走到一边看着她，欲言又止。

“能行吗？”李玉娘听罢，疑惑的看着朱月暖眨眼。

“那，婆婆不反对我跟着一起去吧？”朱月暖眼前一亮，忙问道。

朱广晟背过身去，淡淡的说道：“知道。”

“四十二年，不是四年！”朱广晟沉声说道，扫了她一眼，说道，“你直接回了他，就说，淳荆镇已经没有这个人。”

杨慕萍一怔，转头瞧了瞧朱月暖，把孩子交给了锦橙。

“婆婆。”朱月暖正在厨房里收拾着，听到喊声抬头笑了笑。

“婆婆。”朱月暖有些无奈，叹了口气说道，“我还是那句话，这一次，非去不可。”

“我不反对没用呀。”李玉娘叹气，看着朱月暖说道，“桐儿从小到大，瞧着那温吞吞的性子，可一些事。他要是有决定了，谁说也无用的，要不然……过去的便不提了，这一次，他必定是心疼你，山高路远的，才不让你跟着。可偏偏。你说的也对，这……”

“不是……”朱月暖避开她的目光，笑道，“只是我觉得不放心，这一年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……怎么的，也要送他到地方安顿下来，我才能安心。”

朱月暖黯然的垂了眸，托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，到底没说出什么。

朱月馨的脸顿时煞白煞白，僵坐在了原地。

“这样……”朱月暖笑了笑，主动倾身，凑到李玉娘耳边。说起了悄悄话，婆媳两人头一次。有这样的共同话题。

朱月暖一头雾水的站在书房里，看着朱广晟远去的背影，纳闷的眨了眨眼，嘀咕道：“刚刚还好好的，怎么一下子又毛了？我说错什么了吗？”(未完待续)

接下来的日子，，楚宜桐忙着祭祖、忙着寻访师爷、忙着应付推托不开的应酬。朱月暖和李玉娘忙了起来，忙着安置新家。忙着挑丫环家丁。

“好。”朱月馨点头，默默的跟上。

一路无话，直到在杨慕萍屋中坐定，朱月暖才开口打断了正在抱着小舒默亲昵的杨慕萍：“锦橙，先抱默默下去。”

门外，朱广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儿，背着手看着天空。

夜晚，楚宜桐回来，朱月暖已然睡下，他便也不去打扰，直接在书房歇下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朱月暖摇头。

“福伯？”朱月暖吃惊的看着他，犹豫着问，“那染锦布坊怎么办？”

姐妹两人一前一后往染锦布坊走去，锦橙抱着孩子和两个小丫环一起安静的跟在后面。

杨慕萍打量了两个女儿一番，伸手先拿起了纸，展开，顿时惊得站了起来了：“休书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