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可宗的脑子逐渐恢复了正常,“老夫子。”
“是吗?”王可宗把头转向周崇德,“周千户,可是如此?”
也不等王可宗有什么反应,许朗转过身对着人群后面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。人群后“嗖”的一声,一支烟花窜上了天空,在半空中“碰”的炸开,散发出耀眼的光芒。
贺老三和周崇德各怀心事的跟着衙役来到了城楼上,王可宗正站在那冲着下面吆喝着什么。贺老三和周崇德一起屈膝跪倒:“卑职参见知州大人。”
“大人,大人如此断案,一旦激起民变,崖州陷落,不知大人将何去何从?”许朗深知明朝的规定,一旦城池陷落,那作为一城的最高文官,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。
王可宗有点糊涂,“这叫什么戏法,这不就是过年放的烟花吗?”
“反了,反了,刁民,刁民。”王可宗气的连连拍着垛口,也不知道手疼,“来人,来人,把这些刁民统统与我拿下。”
王可宗还没从疑惑中明白过来,突然,城墙左前方的一个高地上传来一声巨响,瞬间火光四射,碎石乱飞。几秒钟之后,右前方的树林处又是一声巨响,十几颗小树被拦腰斩断,燃起了熊熊大火。接到信号,37毫米炮连放2炮。
陈民城没有理会他,而是冲着周崇德一拱手:“周千户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“没事。”许朗拉开韩万涛的手,又拍了拍自己的后腰,“我不会以身犯险,带着手枪呢。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,必须拿下,我不进城门,你让李福强做好准备,稍有不对,马上开枪,我还不想死。”
许朗字字洪亮,句句在理,把个王可宗噎的半天说不上话来。
贺老三暗暗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匕首:“王可宗,你要真不仁,那就休怪老子不义,大不了鱼死网破。”
“许兄,我和你一起去。”李爽现在是越发的敬佩许朗了。
王可宗听完陈民城的诉说,背着手在城墙上来回踱着步,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怒火。陈民城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,一句话不说。踱了一会,王可宗回过头和陈民城低低耳语了几句,陈民城连连点头。
“好,在下就实话实说了,还望老先生将在下的话如实转告知州大人。”
许朗冲着陈民城作了一揖:“在下许朗,见过老先生。”
“老先生稍等。”许朗叫住了陈民城,“知州大人乃崖州之朗朗青天,对贺老三这种欺压乡里,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自会查明原委,升堂公审,以正律例。这万民伞嘛,自然是少不了的。”
“啊?!”陈民城差点没从城墙上掉下去,这怎么盯上我了,我又没招谁惹谁啊。
可还没等他近身,周崇德飞起一脚,直接踢飞了他手中的匕首。紧接着贺老三的腿弯和背后结结实实的挨了2棍子,贺老三一下子瘫倒在地上,4,5只手上来将他死死按住。
“挡不住,绝对挡不住。”王可宗脑子里一片空白,想都没想,下意识的回答了许朗的提问。
“如此,请许公子稍候,我这就转告知州大人。”
“我觉得也是。他们的红衣大炮并没有直接轰击城墙,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想杀官造反,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,老先生还是辛苦一趟吧。”大字不识一个的周崇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的聪明起来。
“王大人。”许朗又在城下喊了起来,“既然陈幕友不愿出城和在下商谈,在下一人过去,我们就在城门处交谈如何?”
“老先生可是疑虑我榆林湾的财力?”许朗明显的看出来陈民城在想什么。
“王可宗,我日你奶奶!”贺老三大叫一声,抽出匕首朝王可宗扑了过去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王可宗转过身朝着城下一指,“大胆刁民李爽,本官现已查明,尔等勾结妖人,抗拒朝廷,大恶不赦。姑念尔等初犯,本官不予追究,尔等自行退去,不可再妄生事端。”
“哪里,哪里。”陈民城慌忙掩饰道。
“李公子,你们的意思是只追究贺老三一家,别的都可以不过问?”陈民城不太相信许朗所说,好几家联合袭击的榆林湾,只追究贺老三一家,这贺老三怎么就这么倒霉。
“不必。我自己就行,你看好你的人。”许朗说完,拍了拍李爽和韩万涛,转身向城门走去。
“不瞒老先生。”许朗决定要给这个师爷吃个定心丸,“我榆林湾一年产精盐数百万斤,此外还有别的物品可以出产,这些冰炭两敬,老先生只管放心。贺家在崖州的势力,我们自会打理,无需知州大人费心。还有,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,我榆林湾的红衣大炮老先生刚刚也是见识过的,我许某人保证,今后再也不会有海盗,土匪骚扰地方,知州大人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。这地方绥靖对知州大人的考评恐怕也是大大有益吧。”
周崇德把眼珠转了转说道:“的确如此,贺巡检说的确是实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