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头转头焦急地示意林慧,人家嫌少,快拿银子出来。
赵大福不敢埋怨人家,更加不敢埋怨大老爷,他心里头只恨这个什么林郎中。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,肯定是这林大夫看病出了毛病,得罪了人躲起来了,害得自己也得跟着忙碌。
好凉啊,林慧龇牙咧嘴地开始寻思,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让黄家找到自己。
老周看清楚了,领头的就是这附近的里正王大官人,还有一名府衙的衙役。
砰砰砰,很响。
开门见钱,必定有利可图,这是衙役们赚钱的不二法门啊。
还没等豆馅被包成红豆包,林慧已经吃了一碗。
矮炕桌的一侧被垫高,变成斜坡。圆润的红豆顺着桌面流畅地滚下来,落在下方的盆儿里,而混在里头的砂石就没这么顺溜了,立时原形毕露,被小可儿灵巧的小手挑走。
如果是的话,那更是财源滚滚啦。但凡要点儿脸面的,都会狠狠地塞钱,免得被难看地绑走。至于进了衙门之后,那要钱的门道更是花样百出,保证让这姓林的小子倾家荡产。
看着老周头抖抖擞擞硬塞过来的几吊铜钱,赵大福自然没看在眼中,一巴掌打得四下飞散。
大家伙一起动手。
真是个不懂事的家伙,到现在还不知道掏银子出来!
一时没想到法子,林慧决定还是先吃晚饭比较好。
这动静不对。
这个……不至于吧。
林慧猛地睁大眼睛,盯住赵班头。
这小院儿也住了几个月了,左邻右舍也有些往来,至少有个脸熟,若是有个什么事过来走动,一般都是在外头直接叫老周头,即便叩门也是用门环扣那么两三下而已。
王里正很明白自己的身份,自觉比赵衙役退后半步。
一想到很快就有外快,可以给新纳的小妾买些个新奇玩艺儿,赵大福的心情好了许多,他皮笑肉不笑地喝问道:“谁是林郎中啊?”
赵大福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慧,果然很年轻,看来手里头没活儿,多半儿将那位来头很大的人家看病看坏了。
吃的重要性一向得到所有人的充分重视。
别的不说,第一桶诊金总得弄到手啊。
“嗯,略通医术。”林慧答得很含糊。大夫这个称呼不是乱认的,一般来说,要经过医承局的考核才能正式行医,被称为郎中或是大夫。只是医承局的考核不仅要考医术,还要审核医者的身份和师承,所以林慧只能敬而远之了。
事发了?!
能让大老爷出动全衙的人手来找人,这来头肯定不小。
挑了两遍之后,纯洁无砂的红豆被清洗干净用砂锅煮的绵软,再加上麦芽糖和少量猪油,制成豆馅。
林慧皱了皱眉头,自己好像没惹谁啊。
气胸这种病,来势汹汹,看起来固然吓人,不治疗也确实要人命,但是一旦缓解,基本上生存率还是蛮高的。
那小丫鬟被调教的又娇媚又听话,随便舞弄也不恼,比自己的正头娘子不知道有趣多少倍,赵大福满心都盼着赶紧下差回去,谁知道上头竟交待了新差事,要找个什么姓林的年轻大夫,找不到不得回家。
赵大福错误理解了林慧的态度,觉得这油头粉面带点儿娘娘腔的小子显然是心里有鬼,所以才含糊其辞,妄图蒙混过关。
食为天,还是吃最重要。
赵班头心里很不爽,自己可不是什么民夫壮丁之流,乃是衙门里头有编制的!
里正们对自己区域里头的人口情况最是明白不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