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慧大概明白了这位姑娘的出身。

虽说只是走了几步，却也能看出，那女子身型娇媚，体态婀娜，不是一般人。

随轿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。

轿夫放下轿子，小丫鬟扶出一位带着帷帽的少女来。

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，下一个消息又来了。

不过从人家一大早就跑衙门办好身契的情况来看，收件人应该很重要。

小凤仙不差。何止不差，简直是顶级货。

规矩如此之严，其实瑶池的姑娘都不敢得罪客人。可那客人非说闻到不雅的味道，必定是那姑娘放的。就算真是她，这也是没法子啊。谁让这位客人来头大银子多呢。

小凤仙心中暗喜。

买主就是昨晚上的那位少爷。

“什么，我的？！”林慧有些晕菜了。

礼物要有礼物的自觉。

能被用来送人，想必不差吧。

轿子不大，就是二人抬。

其实她觉得那姑娘挺冤的。

昨晚匆匆被妈妈叫出去的时候，小凤仙忍不住浑身发抖，连路都快要不会走了。

马婆子本不想让她们进来，可是在门口时间略长，便有路人张望。那位打昨晚便藏在门口大榕树后头的，更是落足了眼力，还走近了些，堪称明目张胆了。

“身契上头没写，这个当真要知道，得到官府去查。”老周媳妇对这些倒是门儿清，她可被卖过好几次。

主要是未知。

然后今儿一早，妈妈就过来说，已经把自己卖掉了。

林慧心里感叹了一声，原来真正的青楼姑娘，还真有美女啊。

可是这位少爷把自己仔细看了半天，说了几句话就走了。

她是瑶池今年预备的头牌，本来下个月就要出台作为花魁被梳拢了。

能让妈妈如此心急，连下个月的花魁会都等不得了，必定是个大金主。

客人肯饶才能停。

然后呢？

按原定的路线，和无数前辈一样，小凤仙一眼就能看到自己今后的命运。

自己一定是被电视毒害得太厉害了。

其实吧，电影电视上那些完美无暇的美女，现实中并非如此。林慧总能将美女挑出毛病来，不是眉眼儿不够精致，就是皮肤有斑点，再不就是气质不行。

好吧，先见见再说吧。

这是不光让人疼，还让人脸面丢光。

“是。”老周媳妇也晕着呢，“奴婢看过身契了，确实是卖给公子的。”

“那姑娘不肯说明。她只说自家姓高，叫做凤仙。平日只唤做小凤仙。”

上个月，一位当红的姑娘得罪了京里来的重要客人。妈妈当时就叫进来几个看场的汉子，将那姑娘剥去衣裳，按在桌上——这样客人能看得清楚些。

林慧心里有些好奇，真正的青楼姑娘是啥模样哩？

谢信哲的随从守在门口，足足守了一整夜，本以为自家公子会派人来接班，没想到接班人没见到，自家公子更是没有踪影，却见到一乘小轿姗姗而来。

当时在院子里闲着的姑娘全部被叫过来，轮流上前去，人人动手，用两尺长的竹板，每人狠击五下。

按规矩还不许哭，只能求饶。

可是，门外的，既不是黄某人，也不是谢某人，更不是谢黄联袂而来，只有主仆两位，嗯，还都是姑娘。

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，按照从小的训练，给客人行礼、倒茶、递果子，还尝试着抛了个媚眼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