痨瘵，是从前肺痨的笼统说法。

咝……

门口的婆子赶紧上来将那丫鬟半拖半扶地弄走了。

居然真的很痛！

林慧摘下帕子，戴着毕竟气闷，深深呼吸了两口，盘算着怎么回去才好？

“我说知道，你肯跟我走么？”

看情形，萧世勇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了，能在蒋家穿宅入户，可能是亲戚也不一定。

“传染就是传到别人身上也染病的意思。”林慧虽然对萧世勇有些不爽，不过也不想这个活蹦乱跳的少年染上病。

“大概就是过病气。”林慧补充道：“三娘子的病，多半儿就是之前在荣安堂被过上的。若是不注意，她身边的人都有可能得病。”

身边的人都可能得病……

“你知道出去的路么？”林慧直接了当地问他。

林慧停住脚步，看着萧世勇，认真道：“信不信由你，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，注意些总没错。”

林慧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告诉他：“时间仓促，还没能看得分明。不过有可能是痨瘵。”

遮住口鼻的帕子被气息吹动，略为加大的起伏说明了林慧的心情。

蒋三少爷正坐在三娘子身旁，轻抚她的背脊顺气。原本干这活儿的丫鬟，极有眼力见儿地站到了旁边。

“我肯带路，你不怕么？”

萧世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，长花儿了？还是……难道……这位林姑娘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？

这是信不过自己的意思。

萧世勇也停了下来，神情不定地答道：“要不，让你哥过来看看如何？我跟萧表哥说说，让他不计较男女之别就是。总是病人为大。”

不知道是真蒙了，或是自知犯了错儿，还是想着正好借此离开这屋子，那丫鬟一声也没出。

穿过两道月亮门，萧世勇大概觉得有些无聊。他一向是家中的宝贝疙瘩，小心不要过了病气之类的话，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次。身边的丫鬟小厮，略有个头疼脑热，便即刻被挪走，只有正经得用的，才能在完好彻底的好了之后回来。

是以萧世勇对病气这个事情多少有些抵触，觉得通常都是小题大做而已。

确实，因为穷人的生活条件差，身体抵抗力低，故此痨瘵之疾较易传播。而且有人因痨瘵故去之后，收殓安葬未必及时，故此时大多以为是从尸体上过人的，又有“传尸”之名。

这一下实打实的按下去，萧世勇疼得半边儿脸都抽抽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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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看萧世勇年纪不大，侯府内外，对他下手的女子，简直两双手都数不过来，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把戏，见过不是一回两回了。

萧世勇使劲儿甩了甩手臂，勉强缓过来，奇道：“你怎么知道我这里会痛？”

听到林慧的话，蒋三少爷抬头看过来，三娘子的表情也僵住了。

葱白细长而有韧性的手指，在他手臂上的一个地方虚指了一下。

屋子里诡异地静了下来。

林姑娘虽然没笑，但这么凝神看过来，小侯爷的心跳也快了两拍。

不过碍着大家的面子，不好直接如此说罢了。

那声拖出去，恐怕恨不得是对她说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