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哀家紧紧攥着贺长衫的衣袍,满身冷汗,腹内剧痛。猜想是朝生的毒开始发作。哀家有些担心贺长衫,他方才吸的毒粉比哀家多,又运气打架,现在不知身体如何。
贺长衫眼明手快,掏出了一把匕首,他大约是晓得哀家的身子经不起折腾,顺着温过路向下的力气而去,欲挑断缠在哀家腿上的皮筋。温过路的笑声从黑洞里传来,银光一现,两枚银针瞬间没入贺长衫一边的肩胛骨。
“吃饭!”血医走过来,丢给哀家一个馒头。他看了哀家一眼,哀家迅速用畸形的手遮住整张脸,不想让他瞧见哀家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。
转瞬,汉子朝哀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自己则从床上一跃而下,落地无声,他走过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,就将哀家抱紧,抱在怀里。哀家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梅子酒香气,似曾相识。
哀家脑子混沌之时,忽然,“嘭!”地一声,温过路脚下多出一个窟窿,好像踩到了陷阱机关。惊得哀家再次睁开将要合上的眼睛,只见温过路来不及提气,整个人就要掉下去。
层层阴霾,接踵了阵阵电闪雷鸣。
贺长衫对温过路的话不为所动,他一面打一面退,绕着圈子想要先带哀家出屋子。哀家有些不明白,他的手下都到哪里去了?难道他是只身前来冒险?正这样想,温过路好像哀家肚子里的蛔虫,同样问:“教主大人,你怎么敢一个人来找死?”不过他的脑子转得比哀家快,立即跟了句:“你故意诱老子,你他娘的压根就不想出这间屋子!”
微生城啊,哀家忍不住就想起一个叫如空的和尚,从前他是微生城的小少爷,而哀家十四岁遇见他的时候早忘了五岁时候的事情,感觉和微生斯隔了一世,十六岁再踏入这座城,感觉和当了和尚的如空又隔了一世。
他的眼里涌动着太多的情绪,比外面拍岸的波涛还要汹涌,仿佛蕴含着眨眼便将世间万物吞没的力量。
两个男人还在厮杀,但温过路明显有些动摇,他开始有些犹豫,他怕贺长衫故意**他拖延他,但又不敢真的让贺长衫离开这间屋子。如此左右为难间,给了贺长衫占上风的机会。
生死场上,本来就是虚虚实实,温过路天赋好,并不代表命好、运气好。
贺长衫吃痛,闷哼。
{你们看,作者忽然出现了。}
“老子早知道是你。”温过路竟在关键时候走进来,不忧不急,手里拿着不明的药包。“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些手下在城里鬼鬼祟祟的小动作?”
哀家也不知道悬崖上,黑白两色的人马已然将整个小屋围得水泄不通,无论是温过路在屋子里还是屋子外,都是瓮中捉鳖。
话说哀家当时的心情并不紧张,贺长衫说过不杀温过路,那地道尽头必然不是死路,下面肯定有接应的人。只是哀家想对了前面,温过路的确像漏斗里的小鱼最后掉进了渔人的网,可哀家没想到那网只有一张,收住了温过路,下面便啥也没有了……
一想起故人,还是那么叫人如沐春风佛光普照的人,哀家的鼻子酸意浓烈,眼泪水绕着眼眶直打转。佛祖啊佛祖,菩萨啊菩萨,求求你啦,请你显灵吧,救救哀家脱离苦海吧!
温过路那个小人已经开始拿银针扎哀家了,还选了最粗的那根。或许他当年真的被喜欢的姑娘讨厌才变成如今变/态的样子,然,只要是能令血医不爽的事情,哀家就算痛死,也想笑出声。
嘶——
“呸!”哀家怒,怒不可歇,“你这狗、日的万年老光棍,再敢说贺长衫是病号,老娘撕烂你的嘴!”
哀家心底一沉,看来温过路抓人也是挑过的。
而温过路懒得跟哀家与贺长衫废话,手上的药包一挥,洒出漫天白色的粉末,他的人动若脱兔,眨眼就要冲过来制服哀家二人。贺长衫将哀家往身后一藏,单手同温过路过招。气氛一夕之间喷张,冷冽肃杀。哀家只能尽量攀附在贺长衫身上,减少他分心看护。
哀家心头一颤,直觉这个神经病又想出了一个让哀家生不如死的法子折磨哀家,尔后又眉头一皱,回味温过路那句话,你**还叫好人,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!
“贺……”
他老母的,哀家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,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嘴贱去说他万年老光棍呢,这厮脑子里也真污秽,转个弯想到男人女人啪啪啪上面去。
一刹那,思绪万千。
眼见三人都掉进了洞里,哀家隐约听见霜礼的声音,霜礼在喊:“教主!不要!”她扑过来抓住了贺长衫那条没受伤的胳膊,贺长衫肯定是想叫她放手,因为他受伤的胳膊使不出力气抓住哀家,可话来不及说出口,地道做过特殊的处理,哀家整个人似游鱼般滑出去。
贺长衫,你终于来救我了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那贱人奸计得逞,笑得十分开心,扭身就去外间配药。
教主大人笑了一声,不承认也不否定。
谁想哀家这一念而已,温过路的手上多出一根皮筋,是他经常拿来系裤子的某种动物的筋,韧性极好。他如此神速地脱了裤子,那皮筋仿佛长了眼睛,直击哀家的小腿,轻松一裹,哀家来不及尖叫,人已经被温过路带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