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“这点我也想过了，我现在怀有身孕，就算季爷恼我，皇上肯定护着我，不怕。”

“你故意的吧，挑孕吐的时候来见哀家，哀家再狠心也不好对孕妇下手，瞧你吐得眼泪汪汪，都不用装可怜了。”哀家有点生气，说话就有些狠了。也实在是困在宫中心底压抑，阿飘跟一枚针，正好戳中了哀家气鼓鼓的肺。

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哀家，简直不能忍。更郁闷的是从头到底哀家都拿她一点办法没有。她临走扯一句白雪香，将元宵节那晚赐婚的旧事重提，哪里是想说她那个师父可怜，分明是在说哀家可怜，什么怀孕了不能养猫求帮忙，分明是在嘲笑哀家。

“早干嘛去了？”哀家咄咄逼人。

阿飘抬眼送了哀家一道软绵绵的眼风，还有点傻兮兮的，她扁扁嘴：“之前一直没敢来，你回宫的时候瞧我那眼神怪凶狠的，肯定是怪我进宫当了贵妃。可我真心喜欢皇上的。”

“你就说你今天来干嘛的吧。”哀家端了杯茶，一口吞下。

春暖花开的时候，宫里有了两件喜事，不过内容都是一样的。

皇后和贵妃都有喜了。

“赵小葱去问过相国寺方圆大师没？”哀家不甘心。

不能生孩子的，又何止她师父白雪香一个人。哀家只不过是个五十步笑百步的逃兵罢了。封凌儿一定知道哀家也很想要一个孩子，不，想要一群孩子，可要哀家生孩子就是要哀家死，哀家只能羡慕别人，只能羡慕她。她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吧……

哀家揉了揉眉心，沉默良久，再问：“贺长衫知道吗？”

“皇上让哥哥去盗墓。”

“去了，可回来以后好几天没见皇上笑，大约方圆大师也是不知道。”阿飘怯怯的模样，她怕哀家受不了打击吧。

哀家冷哼，“那尼玛现在来找哀家做什么？真想做皇后了？”

“迷姐，我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。我衡量了一下，虽然说让你知道药方的事情会让你难过，可我肚子里的宝宝肯定会让迷姐高兴起来，皇上和哥哥听到我怀孕的时候都很高兴，那迷姐一喜一悲中和一下，就没事啦！”

这个开头听上去好像跟后来阿飘总躲着哀家在故事上衔接不起来，不过事情往往总是出人意料的。阿飘和宋之忧进宫没多久，赵小葱找上门，让宋之忧秘密干了一桩事儿。

“原本臣妾想着把猫儿送到雪香师父处，给师父做个伴，母后也知道，她先天疾病，不能生产，独居城外一定很寂寞。可师父不喜欢猫……”封凌儿朝哀家福身，“臣妾不打扰母后清修，母后保重凤体，臣妾告退。”

药方十分古老，其中有些药材连寇远大夫都没有听说过，且根据药方描述，下药之时还用了神秘的巫术，下了咒，那玩意儿并非中原特产，至今早就绝迹了，上哪儿找会解咒的巫师？

哀家：－.－！

“你去把宋之忧给哀家找来。”

※

可阿飘接下去的话，又将哀家从高空打入谷底，摔得心肝疼。

“你有什么就直说吧。”哀家对着她一副要为人母的慈祥和蔼幸福模样，实在觉得刺眼。封凌儿八成是故意来哀家这里炫耀的！

“皇上说一二门历代教主所承红莲人器，启自前朝，所以说不定初代红莲饮下的秘药药方，会葬在前朝的某个古墓里。”

“奴婢在。”

“迷母后……”

宋之忧其实也根本不知道这事儿，到底是诬陷还是上一辈人想要将上一辈的事情尘归尘土归土，现在都没个准头。赵小葱那人精，才不管这些，宁荣阁是以盗墓起家，藏了许多宝贝和财物，一并抄了充入国库，他不过是坐收渔翁之利。反正事已至此，宋之忧这个当家的公子爷自认倒了大霉，阿飘也跟着受罪，兄妹两人一起进了宫打杂。

“我就是来看看你。”阿飘依旧可怜兮兮的样子。

居然被他们瞎猫碰上了死耗子！哀家心情骤然激动不已，有了药方，就能对症下药了啊，那离哀家的春天还远吗！

“黄花。”

“迷姐……”

“迷姐，你回宫以后，大家都在说你要把我扶正，废了封皇后。皇后处处防着我，而且我也怕往你这儿跑了以后被那些人看见，流言蜚语止不住到最后害了你。”她又把头低下去了。

“那你哥找到药方了吗？”

哀家听阿飘这么一说，似乎有几分道理，这么厉害的药方，发明的人肯定要写在纸头上保留好，落到权势之人手里，这种人死了都喜欢把好东西陪葬。何况一二门也是一座地宫，与古墓之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。赵小葱和师父都想到这种法子，想必对哀家身上的毛病已经多少抱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。

“什么？！”这不是让宋之忧重操旧业吗？

“不是！”阿飘急了，她一急，脸色一变，脖子一哽，嘴巴一捂，腰一弯，是又要吐。黄花赶紧过来递上痰盂，帮她清理。阿飘歇了一阵子，才继续有气无力道，“迷姐，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哀家气更大了，“不是我想的那样，那你倒是说句实话啊。”

“多谢母后关心，臣妾今日来是有个不情之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