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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奇怪，和残夜在一起的十四年，残夜除了教千亦如何去生存，如何用刀，如何治伤治病，以及如何做饭填饱肚子，最多的一件事，竟是教千亦去练字。

噬血魔族也有文字，和人族的字差不多，但她总共就认识一百来个，那天在木板上写一个“千月居”，她也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怎么写的，只是写出来后，依然让千亦糊涂了。

这倒不是残夜教的，而是庭下雀这个棋痴教的。庭下雀是爱棋如命，属于一天不下棋，全身发痒的那种，可是在边关，全是些粗莽汉子，大部分目不识丁，如何期盼他们还会下棋？少有几个会下棋的，可惜因为专心于战事，棋艺荒废，不是庭下雀的对手。搞得庭下雀每次和他们下棋都像砍西瓜一样，没有任何感觉。

一年之后，庭下雀每每下一场棋都汗流浃背，直呼过瘾，不过三年后，庭下雀不呼过瘾了，因为他已经下不赢千亦了，每次和千亦下棋，他就像被砍西瓜一样，三两下就被切死了……

每日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练字半个时辰，晚上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，也是练字。十四年下来，除了有几次千亦几乎小命都快被残夜折腾没了，没有练习以外，都是照常练习。

“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了，规矩是一样的。”

药田比农田更脆弱，更需要呵护。

“……”月水依真想给自己一巴掌，把自己拍晕过去是最好了。

月水依自然对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，不过她对于以前念叨的要在院子里种些名贵药草倒是没忘，千亦去看药田的时候，她就兴冲冲的背起竹篓，上山挖药。

如果说和庭下雀下棋犹如砍西瓜，那么和月水依下棋，千亦连砍的欲望都没有。

于是千亦学会分辨药草以后，就开始种植，起初自然是种什么死什么，后来贿赂了残夜一百只野鸡，终于种出了一块像样的药田。

伤口在屋子盖好后的第四天便已痊愈，不过月水依没问，他也就没说，于是日子过得很惬意。

当时，千亦只说了一句：“那下一盘吧。”

在她觉得，千亦写得好看和她写得好看没什么区别，心里美美的，自己郎君就是厉害，什么都会。

虽然残夜说话和种了几辈子地的土鳖一样，脏话满天飞，最后一句话更是因为发现野鸡而说到没影儿，不过掐头去尾，再清洗一下，道理还是对的。

……

想到自己郎君做什么似乎都跟妖孽一样强，月水依不禁有些讪讪的，笑嘻嘻道：“算了吧，千千，说不得我们下棋的规矩不一样。”

十四年的刻苦，所以千亦的字很好看。

千亦练字，她瞎凑热闹。

千亦来到南疆后的第十三天清晨，屋外下了场雨。

日子无忧而带着些小幽怨的很快度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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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炼丹——残夜已记不清千亦炼炸了多少药鼎了，考虑到把这些买药鼎的银两用来换成烤鸡更划算，残夜断然决定不教千亦炼丹。

虽然没有王大家的写意不羁，也没有周大家的中正平和，但一笔一划极为认真，又带着一股刀客执著无畏的气概，看来就如用刀刻下的一般，赏心悦目又饱含真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