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贯抚慰道,“汝有此心极为难得,需知国事艰难,某很多时候也是心力交瘁之极。”
童贯站起身来问道,“你先是擅做主张,袭杀女真贵使,而后煽动百姓,围堵宣帅府,难道还不知罪么!”
杨凌这才抬起头来,一脸郑重其事的道,“宣帅明查,卑职实在不知错在何处。”
王禀也顺道了解了杨凌,此人靠北渡白沟河,杀辽人而升迁,倒是一员好汉。
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,这番话语虽然显得太过直白了一些,可童贯依旧极其受用,不由得表情更加庄重,想将自己的名臣气度更好的表现出来。
“属下曾听闻宣帅掌西军四路多载,曾经讨伐西夏,三军士高马腾,而方此之时,官家一纸诏书来边,言术士观天下,此月不宜出征,诏令宣帅收兵,宣帅英明果断,密不发诏,对外只道官家鼓励三军杀敌立功,必有重赏,始有大捷。”杨凌说到此处,童贯也忍不住有些飘忽了,当年那一战确是自己生平得意之作。
童贯掌握大宋兵权多年,上位者气质虎目横扫之间,杨凌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冷风袭来,却不敢抬头。
杨凌未着盔甲,便衣而来,竟然也是如此显眼,虽然对于跪、跪拜礼有些不习惯,可此时无奈之下只得如此,“属下拜见宣帅!”
说实话,百姓冲撞宣帅府,几乎有点脑子的都会怀疑到杨凌身上,王禀为此还专门去问过城南驿站胜捷军甲士。
杨凌一套毫无章法的花哨打法,借雄州百姓之势将这个宣帅府也卷入其中,是以尽管童贯颇为不耐,他却仍要按下性子来,将冲突的来龙去脉向杨凌问个清楚。
他安坐上首,便见一个眉清目秀,齿白唇红的后生从门外进来,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,身上的长衫虽然不甚华丽,却穿得整整齐齐,让人越看越爽。
事实果然如此,杨可世在前一天见过杨凌,虽然没有直接证据,可若是将此情况禀报给童贯,童贯此刻早已经是对杨凌喜笑褒奖,但笑脸之下却是杀机凛然,想都不用想,不出三个月,待风声过后,杨凌必死无疑。
“杨凌,你好大的胆子!”童贯终于是开口,一出声便是问罪。
童贯自是没看到,听到杨凌的话,表情总算是缓和了一些,继续问道,“即便如此,可女真乃是使臣,你不曾禀报上峰便私自发兵,又怎么解释?”
如此作为没有大决断,大气魄之辈安能行之?
那说不定他的心中已然开始在忌惮于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