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番一场大雨,将这易州之地好生的浸泡了一番,空气之中都带着一股子水臭味。
但若是遇到战事,就不会这般了,就如前番薛永随赵鹤寿南下,总是管饱的,那米粥,必须要立得起筷子来才算作数,若是不这般,厮杀汉绝对不会用命卖力气。
若是杨凌在此,肯定会笑骂一番,“你这厮不去当演员真是白瞎了。”
虽说那几日也算是管得饱腹,可比起宋人的吃食,不管是在精细程度还是用量之上都是差了不止一筹。
薛永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,“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,要知道客军作战,哪有不水土不服的,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,就打得仗了啊……”
那唤话的李顺揉了揉眼睛,定神一看,有些面熟,果真是病大虫,“我道是谁,却是你这天不收,俺还以为你死俅了,没想到全须全尾的回来,都放下家什,是自家兄弟!”
薛永点了点头,一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模样,“那是当然,俺们的人马被杀宋人得狠了,此番就剩下了这么几个弟兄,原来的编制都是没了,如今回到易州却不知道哪般去处,心中也甚是没有着落!”
李顺回头说一声,众人都是罢手,待近了身以后,这才小心全然放松了警惕,别无其他,里面还真有好几个面熟的人。
整个大辽,此刻都是这般,完全就是末世征兆。
李顺摆了摆手,“都是俺们常胜军自家兄弟,吃的苦还少了?这周边都是无人,总不能看着他们死在荒野,俺的良心上就过不了这一关,再说常胜军上下你能全部包圆识得全了?很我们不熟络也是正常,俺们也要的是人手,且让他们跟着便是,那薛大虫是个厮杀的好手,厮杀之间,俺们的性命都是绑在一块儿的。”
虽然这样说的确是夸张了一些,不过两碗灌下去肚子里最多的就是水而已。
一个常胜军士卒走到李顺的身边,轻声细语的说道,“头儿,那病大虫俺们都是识得的不假,可是就不加防备了?前番发现之后,说不得他生了一些事情,是俺们不曾知道的,俺就看他带来的人当中,好几个都是面生的,而且从来都是一言不发,俺这心里不说不痛快,总是有疑心的。”
张显听罢,忍不住直翻白眼,这算是个什么理由?偏偏那李顺听了之后连连点头,“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。”
可以说整个涿易二州,除了城中还有相当的百姓以外,其余各处,都已经是荒无人烟。
“都是常胜军摸爬滚打的弟兄,说这些就直娘贼的见外的。你先歇息歇息,俺带着弟兄们去巡哨一番,城里那些厮鸟辽人每日里都是过得优渥,差遣也是轻松,这等出城的苦差事尽是落到俺们的身上,这日子,啥时候是个头啊……”李顺说完之后只是自顾自的领了几人拿起兵刃就走。
周遭的常胜军士卒也是不用李顺招呼,就端出了一锅米粥,说是粥真的是太抬举了,里面的米简直就能数得清清楚楚。
王贵张了张嘴,本来想说点什么,斯时斯地,不能一同行事,心中虽然不爽利,但岳飞的话总是在他耳边回响,不得不以大局为重,最后说出口的却是,“你们小心一些。”
“嗨,说起来就是晦气,有水没,这些弟兄都饿了好几天好歹先对付两口再说。”这戏自然要做足,薛永先是这般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