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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到碧筝走远了，方莲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。只要保持平常心，谁也发现不了她的身份。就怕自己太过紧张，在他们面前露出破绽。如今看到碧筝是这样冷淡干脆的人，她松了口气。

丹和在假山群中东绕西拐，最后在一块人形假山前停下。他拿出玉牌，插入人形双手捧着的石盘里。假山突地就动了，仿佛变换阵形似的，左右的假山慢慢屏退，转移到了众人身后，而面前的人形假山则往后推去，为他们让出了前进的路。

众人纷纷点头，之后紧跟着丹和往前。

这时，有个声音奶声奶气地响起，同时有人拉住了她的衣摆。

小孩鼓起脸颊，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，高声道：“姐姐，就是姐姐。”惊得方莲连忙捂住他的嘴。

小孩目不转睛盯着那红花看，连连惊呼。

“姐姐，姐姐你再开朵花给我看看，好不好？”

方莲盯着不断冒出白烟和药香的丹炉，自语道：“我这三年也练了不少炉的丹药了，仇掌柜还夸过我有天分。这次千万要平安混过去。”至于观摩学习，想想碧筝的态度，再想想自己敏感的身份，就不要去奢求了。

少年点点头，快步走到那弟子身边。之后飞鹤楼的弟子，也选了三人，剩下的一人和方莲便留给了丹和。

而且，他是何时出现的，她竟从未发觉！

方莲从地上站起，拍了拍衣上的灰尘。

种子在手中猛地震了震，突地抽出了嫩芽，嫩芽迅速伸长，眨眼间就长出了青叶红花，团团簇簇挤在一起，非常好看。但花开了没多久，就凋谢了，花瓣皱成一团无力地落在地上，原本可以长达数月的花期就这么转瞬而过。

“那么你们两位便随我离开。”丹和收起名册，说道。

虽然还不能自由操纵藤蔓，但刚学这法术能做到这一步，她已经很满意，也不枉她花了这么多时间，浪费了这么多种子。

方莲随着她进入内室。一路上，碧筝详细询问了她在素善堂所做的工作，得知她会炼制养气丹和清气丹后，便将她带到一处小丹房的丹炉前。

方莲低头一看，拉住她的是个三四岁的奶娃娃。

少接触，才会少出错。

方莲没想到会得到感谢，看着他那可爱的笑脸，不由得对他多生出了一分好感。

藤蔓不受控制地甩向小院里的假山，假山应声而塌。

成了！

“姐姐你开朵花给我看，我就放你走。”小孩摇着方莲的胳膊。

看来这种法术非常消耗道具。方莲看着地上的落花，心想。不过技多不压身，她身在药堂，种子这种东西还是比功法玉简什么的更容易搞到。

丹和领着众人进入衡天府，绕过游龙戏凤的影壁，往里走。许是大比之日将近，衡天府内人来人往，有皂衣的神荒书院，无论男女背上都背着长剑；有白衣绿纹的飞鹤楼，每人肩上都停着一只巴掌大的玲珑小鹤；还有蓝底银纹的乐山城弟子，有人身上别着铜铃，有人腰上缠着软剑，还有人背着长枪，个个面带笑容，十分快活。

方莲抬手掐诀，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丹火，将火引入丹炉中。

云中界的丹药有天地玄黄四个品级，最高的是天品，即便是最优秀的炼丹师，也不能保证每一炉都是这个品级。接下来是地品，玄品，以清气丹为例，药铺里出售的一般都是玄品，地品的价格是地品的五倍左右，吃五颗玄品，才能抵上一颗地品。至于最后的黄品，那些都是清苦贫困的低阶修士才会用的丹药。作为素善堂的小厮，方莲就没在药堂里看到过这品级的，当然她自己也没有炼出过。

炼丹之处似乎被安排在了衡天府的深处。丹和领着他们闯过走廊，又走过花园，上了桥又下了桥，之后走进一片假山群里。路线崎岖曲折，走上几次便可能会昏了头。

小孩接过红花，左看看右看看，爱不释手。

“你看完了，我也要走了。”方莲将花递给小孩，她没有抽回灵力，花大概还能开一阵子。她没兴趣、也不敢知道这小孩是谁，只想把他快点打发走。

“谢谢姐姐。”小孩眨眨眼，露出了个大笑脸。

想到这一层，方莲又想起之前在无相斋时的事，不由得气恼自己的感知力太弱。

“待会我会对你们进行分配。”丹和一边走，一边说，“今次大比，我们四派不分彼此，共同炼丹。因此不论被分到哪里，都是一样的，待遇与要求皆无差别。你们要知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