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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银铃脆响，乘清风入耳。

“确实久见了。”碧筝点头，算是回礼。“原本是四派共同炼丹，但碧霄宫却一直不到，我思量着宫主身份尊贵，大概是大比当日才会屈尊到场。”

这回换成墨临静默不动，过了一会儿，他才开口：“净方，清平人呢？”

方才不知退到哪里去的净方立刻就出现了，低头行了礼后，道：“清平师叔去找丹和师兄了，似乎正在炼丹房附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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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就一颗金珠，竟要宫主这么上心。”碧筝完全没有受到触动。“连大比都能迟到。只是不知……宫主今日所来是为何事？”

方莲觉得自己也该退下，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。却听碧霄宫主娇笑一声，轻道：“本宫去找乌长龄，询问狍鸮君潘伶的下落了。”一听到潘伶的名字，方莲立刻竖起耳朵。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，如今猛地一入耳，惊得手脚不知要怎么放。

“这是少城主想要知道的事。他是男子，不便过来。”碧筝又道。“以仇辉如今的模样，也不适合做这件事。”

方莲依旧不解，这乐山城的少城主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？但既然碧筝这样说，她也只能照做。她走到仇庆雪身边，从头部开始细细端详，她头上有伤，如今已经结了血块，脸颊上还有细微的抓伤，鬓角有块头发被扯下。看样子，死前经过了剧烈挣扎，再往下看，她的衣衫褴褛，衣襟和柚子已被扯碎，脖颈处有掐痕，锁骨青紫，手腕上也多细小的伤口。

“仇辉会待在这里，你可以回素善堂，也能继续住下，等待大比开始。”碧筝道。

“师妹，你我二人间似乎没有太大仇怨。”少年样貌的墨临叹道。

碧筝挡在她面前，手中拿着个摇铃，铃声叮当直响，将她的心神一点点唤回来。

“人都走了？”入口处，站着个清俊少年，面如冠玉，剑眉星目，一身皂衣修长挺拔，手上还握了一把镶了墨玉的拂尘。他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，只是没人发现。

碧霄宫主几近完美的容颜上终于闪过一丝懊恼。

方莲点点头，继续端看。仇庆雪平日喜欢佩戴香囊，因为林笑喜欢姑娘身带香气，尤其是桂花香，因此仇庆雪特别到云洲去，采了雪岭山上冬日才开的金丝桂花做香囊。金丝桂花的花香不仅能稳定心神，还能稳定灵力，是非常珍贵的香料。时刻佩戴，除了沐浴外，从不拿下。她还有一块红玉，是仇掌柜为了调和她过于阴冷的体质，特别求了神荒书院的某位真人而得到的，玉上刻着朱雀神鸟，不论是雕工，还是玉质，都是上上珍品。

“墨临不在，请回吧。”碧筝打断她。

这语气冷飕飕的，像刀刮似的。

方莲连忙称是，抹干净嘴边溢出的鲜血，逃似的快步离开大厅。

“方莲你回去吧。这里没你的事了。”碧筝背对着方莲，冷声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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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临板着的脸，终于有了一丝松动。

“好，碧筝你好得很。今日若不是有小辈在，本宫定不会这么轻易离开。”碧霄宫主看向一旁扮作背景的方莲，笑道：“今日之事就此作罢。你可知晓？”

方莲有些不解。

碧筝连眉毛都不抬：“宫主，虽说我们是同辈，但你修为总高于我，这声姐姐我受不起。”

仇庆雪的模样还是几日前见到的那样，青白无血色。若不是死气环绕在身，乍一眼看去，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。

叮当。

碧筝摇头：“这事就交给少城主好了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
碧筝点头：“也好，你该回去换个装扮，既然是女子，就不用再做男子打扮了。”

“不见的都是些好东西。”碧筝道，“看来凶手眼光很好。既然认识金丝桂花，那么起码是个懂药懂香之人。”

“你不想人走？那为何不出来见见？”与墨临的年少相比，碧筝显得有些太过年长。“反正人也走不远，要追还来得及。”

方莲顿觉心神一震，那话语化作金石轰鸣声，如利剑一般刺入耳中。她头昏脑胀，利剑游走在四肢百骸，似乎要将经脉斩断，眼前那娇美宫主的轮廓似乎变得模糊起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