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鹰听到玄镜运气喊道:“大伙儿徒步护着郡主穿过山壁。等准备齐整再回来。”
谁知几位蒙古士兵大声怒骂,用刀刃铁锤在墙上一顿猛砸。九和郡主怒道:“真是见鬼了,这山壁原先不是假的么?怎么又变回石头了?”
李书秀随后走到远处,遥遥望着围拢成一圈的众人,眼神空洞,神情恬静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李书秀见状,微微一笑,做了个有请的手势,三人跟在她身后兴冲冲的朝火堆走去,挑地方坐下,便有人递上烤的喷香的马肉,三人见了这美味佳肴,眼睛发直,模样宛若饿鬼,连客套话都顾不上说了,抓起马肉就往嘴里送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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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普笑道:“他武功这般高,自然也有孤高的脾气。咱们族的祖先,神勇的半神——乃蛮王波拉,原也是像他这样安静,说话不多。”
李麟洪哈哈大笑,说:“劳烦兄弟费心了。”心里却想:亏你还是大男人,这般忸怩,当真好笑。
眨眼间,这些绿色的眼睛开始如波涛般从斜坡上冲了下来。
拉普道:“他也许以往生活在其他部落,不和咱们在一道呢。可咱们部族上下的人都受了他大恩,待他自然有如亲人一样。”
刹那间,他觉得这世间如此沉闷,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乏味之情。他浑身颤抖起来,慌忙闭上眼睛,强迫着自己入眠,心中无比期待着灾难早日降临。
他喜欢这般厮杀的日子,喜欢在生死一线间所体会到的恐惧、激动、惊讶与喜乐。恍惚间,苍鹰觉得自己早就死了,行尸走肉,失魂落魄,唯有在与强敌作战的时刻,他才算回过魂来,获得重生。
李麟洪问:“那你们伤了蒙古鞑子,岂不是会惹来报复?”蒙古人横行霸道,却容不得半点反抗,其余民族的人,无论汉族**,若是受了欺凌,往往只能忍气吞声,若非如此,便会遭到疯狂的屠杀血洗。
李麟洪大吼一声,抽出狼牙棒,一棒敲在鬣狗脑袋上,只听铿锵一声,那鬣狗翻了个身子,脑袋上渗出鲜血,晃晃脑袋,眼神渐渐变得愈发凶猛。
苍鹰奇道:“她哈萨特语说的如此娴熟,我还以为她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呢。”
蒙古士兵在山壁处安营扎寨,就地歇息。蒙古人最重义气,刚刚一战死了三位同胞,若全数是战死疆场倒也罢了,偏偏有两人还是为郡主安危而自尽的。想到此处,他们眼中怒气冲冲,不时狠狠朝这边瞪视,嘴唇紧闭,不发一言。
赵盛笑了一声,依偎在苍鹰怀里,苍鹰心中感动,暗想:陛下待我如此亲切,我就算拼得性命不要,也需保护他平安。只不过这一大帮人涌入峡谷,虽然暂且罢手不斗,但将来如何,只怕难说得很。
他这般想着,脸上却一片平静,朝拉普鞠了鞠躬,温言致谢。
哈萨克族人心头又何尝不怒?他们来了十二人,此时几乎半数丧生于蒙古人之手,想到此处,心头火起,露出凶狠表情,嘴里骂骂咧咧,看他们模样,也不肯就此善罢甘休。
月光洒在这清冷的峡谷之中,如梦似幻,宁静无声。空气有些寒冷,不经意间便渗入肌肤,令人不禁发颤。
哈萨克人已经升起火堆,朝苍鹰他们这边望望,热情的挥手招呼。李书秀朝他们走来,用豪爽的语气说道:“三位朋友,咱们生死之交,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。咱们烤了些马肉,准备了些马乳酒,快些过来一起享用吧。”
李麟洪振奋余勇,络腮胡子根根翘起,他喊道:“包在你老李哥哥身上了。不过你怎知里面有湖泊?”
玄镜心头气闷至极,他身为全真教顶尖高手,在江湖上声望卓著,自来纵横无阻,可算得上鼎鼎大名的人物。而全真教自从归顺忽必烈之后,一向倍受蒙古皇帝器重,每年赏赐无算,行事更有诸多便利,从来不曾吃亏。谁知今天面对无名之辈却接连失手,非但自己和得意弟子各自负伤,更累得九和郡主断了条胳膊,吃足了苦头。
拉普神情激动万分,他嚷道:“真主会惩罚这些异教徒,他们会让这些异教徒死在迷宫之中。不是死在我们手上,就是死在真主的神力之下。”
苍鹰走回哈萨克族人当中,对李书秀说道:“放此人回去吧,鞑子不会违背诺言。”
他感慨万千,回味起今日的战斗,不免觉得心神愉悦,通体舒畅,仿佛这生死搏斗的每一个瞬间,皆有无上乐趣,令人流连忘返。
他望望蒙古士兵,又望望哈萨克人,暗想:原本两伙人之间的局面并非如此恶劣,经过一番拼斗,虽然结下更深的仇怨,但却居然能就此停战,真可谓荒谬至极。可眼下双方的损失与最初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。可见这战事虽能止战,却不过是以毒攻毒,饮鸩止渴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