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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他将手中长剑扔了出去,恰巧落在李书秀身边,李书秀凄然的瞧了瞧长剑,泪水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而下,过了许久,她惨叫一声,捏紧长剑,死死盯着昏迷不醒的拉普,抿进嘴唇,胸口起伏,大声喘息。
李书秀稍稍清醒了些,细细思索苍鹰的话,觉得难以索解,可又令她隐有感悟。
玄镜喊道:“眼下已经焦头烂额,可管不了那么多啦!”说着长剑如狂风骤雨般急刺,三头小鹿本来绕在他身旁,躲闪不及,被他长剑重创,纷纷惨叫着跌倒在路边。
李书秀冷笑了一声,擦干泪水,道:“大言不惭!”
苍鹰说道:“其时敌军兵临城下,将咱们团团包围,城中粮草耗尽,不得已只能以士兵家眷为食,更有军民交换女儿,以填饱肚子,继续上阵杀敌。咱们一连守了好几个月,终于盼来了援军,帮咱们解了围。”
她头脑中一片空白,麻木的问:“你做什么?”
苍鹰说道:“你有这片刻犹豫,便不算迂腐无救的庸才,也不算心狠手辣的恶人。记住,李姑娘,牢牢记住我今日的话,须知世道险恶,人心鬼蜮,这侠义二字,其中大有学问讲究。”
李书秀用惊恐万状的眼神望着苍鹰,只见此人神色麻木空洞,仿佛被恶鬼拘走了三魂七魄一般。
李书秀怒道:“我就算再没用十倍,此时也与你无关,你又何必出言嘲弄?拉普他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,你如何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?”
话音未落,只听到山林间发出奇异的响声,数不清的青色小鹿从中钻了出来,双眼中闪着恼怒的光芒,围着众人,一动不动。
李麟洪嚷道:“我看这些小家伙来意不善,咱们还是想法开溜吧。”
苍鹰又道:“蜥蜴断尾而活,螳螂食偶以生,蚯蚓身裂不死,蛆蝇尸海钻营。若想要顾全大局,以至于绝境求生,便不能瞻前顾后,婆婆妈妈,犹犹豫豫,患得患失。若是到了生死关头,便需要壮士断腕的魄力,试想今日若中毒之人是我,而我知道这剧毒容易感染旁人,无药可解,我定然毫不犹豫的自我了断,以保全我的同伴。”
拉普哽咽道:“阿秀是我小时候碰上的汉族姑娘,她。。。。她已经死了。我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。”
李书秀吓得魂飞魄散,跃出水中,合身扑来,长剑朝苍鹰背心用力掷出。苍鹰早有防备,挥剑一挑,挡开李书秀的飞剑,随即倒退着跳起,步履如飞,须臾间来到李书秀身旁,趁着她心慌意乱,浑身破绽百出,在她手腕神门穴轻轻一点,她手中一时无力,地图飘落,她反应过来,使出点穴功夫,直取苍鹰眉心,苍鹰腾空翻滚,接连躲开她的招式,连退数步,与李书秀遥遥对峙。
苍鹰见她这幅没出息的模样,不由得火冒三丈,大踏步走到拉普身边,嚷道:“姑娘这般窝囊模样,在下看得好生气闷,若是姑娘下不了手,不如由在下替姑娘代劳如何?”
刚巧不巧,小鹿的鲜血染在山壁之上,只听轰隆一声,似乎启动了机括,这些小鹿心有不甘的哀嚎几声,扭头逃窜,飞快逃离。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头顶上缓缓降下一个巨型吊篮,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落在了众人面前。
苍鹰皱眉道:“我也不知,这些小鹿生性和平,我上次前来的时候,并未招惹它们。”
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气如匕首般刺入脊梁骨,牙齿格格相撞,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,听错了他说的话。
苍鹰蛮性发作,喝道:“将这些小家伙宰了!”
李书秀手中的地图陈旧斑驳,若是落入水中,即便立时被捞起来,只怕也会面目全非,再也难以看得清楚。乃蛮王皇宫如此规模,其中定有无数机关陷阱,若是少了这幅地图,这寻宝之事,希望便极为渺茫了。
李麟洪翻出地图,仔细一瞧,一拍大腿,嚷道:“没错,这上面画了吊篮的图案,咱们若要进入宫殿,便得跟着这吊篮上山。”
苍鹰说道:“在下曾经遇上过比你此刻为难得多的事。”
苍鹰朝李书秀望了一眼,问拉普:“拉普兄弟,阿秀是谁?”
李书秀呼呼喘气,只见苍鹰手中拿着地图,双目紧盯着自己,其中满是不屑的神情。她心神大乱,再也支撑不住,跪倒在拉普身边,捂住脸颊,轻声哭泣起来。
众人连连点头,李书秀将拉普背在身上,刚刚起身,那些小鹿齐声鸣叫起来,一窝蜂朝众人冲来。
众人惊疑不定,围着吊篮瞧了一会儿,玄镜问道:“那地图上怎么说?”
他神智还有些迷糊,也不管旁人知不知道阿秀是谁,口不择言的将梦境之事讲了出来。
苍鹰又道:“更早些时候,在下的恩师身中敌军毒箭,痛苦万分,生不如死,但即便如此,他依旧想要求生。在下当时不过十四岁,见他生机渺茫,活着只能拖累行军,置大军于险境之中,趁着他晚间迷糊的时候,一剑割断了他的喉咙。等到了早上,周围同伴见到他已然咽气,虽然脸上悲哀,但心中无不松了一口气。”
李书秀心中大震,想问他为何如此,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