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书秀忍不住问道:“你为何要杀我们?”
飞蝇睁开眼睛,并不回答,而是愣愣的瞧着墙壁开口之处。
飞蝇喃喃说道:“当时,所有人都疯了。他们偷偷摸摸割下自己的肉,说是猎到的野猪肉,骗公主服用。只要见到公主吞下自己的肉,那便是天大的喜悦。我暗中发现此事,吓得如懦夫般躲得远远的。”
蛆食腐朽,羽化成蝇,尸山血海,剑极而成,余仗此悟道,谓之曰“蛆蝇尸海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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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书秀呼吸急促,大喜过望,心脏扑通扑通直跳,望向飞蝇,见他闭目不语,不在理睬自己。
飞蝇说道:“蛆生污秽之间,羸弱渺小,可谓死中求生。便是运极而化,也不过沦为飞蝇。然则对蛆虫而言,便是一天一地之别。昔日我为蛆虫,而今日汝等皆为俎肉,若想留的性命,救下情郎,便得接受我的考验,从这百死之境,寻求一线生机。”
他笑了一阵,突然又变得黯然起来,他说道:“可惜,可惜,我被人阻止了。那人武功很高,我赢不了她。但在临死之前,我求她替我报仇。于是我将我的心法传授给了她,而她也答应将这心法传授给乃蛮王,这心法必将生生世世诅咒乃蛮王,这也算是用我的法子复了仇。”
李书秀想起宝库中那些文字,想:原来这心法竟然是他所创,而并非那位阿青的手笔。他虽然死了,但依旧阴魂不散,附在苍鹰哥哥身上,想要回来见见仇人的下场。
它望见飞蝇,陡然愣住,须臾间发出惊恐的吼叫声,它浑身利刃飘起,环绕在它身前,身躯巨颤,如狮子般咆哮起来。
李书秀只感到心中被刺入一根尖锥,轻轻深入,令她心惊胆颤。她颤声道:“三个时辰?那拉普现在还活着么?你是前辈高人,可不能失信于人。”
李书秀练功之时,时而宛若在惊涛骇浪间独游,面对天地之威,身不由己,危如累卵;时而又宛若跌落万丈悬崖,其下刀山火海,性命危在旦夕;时而又感觉肝肠寸断,断魂心碎,宛若众叛亲离,被世人唾弃;时而又如同犯下大罪,奇耻加身,悲悲戚戚,自怨自艾,宛若血虱蚊虫,朝不保夕。她依照心法,全力与妄念相抗,非但不为所困,反而借助其力,加速内息运转。
九和郡主脑中嗡地一声,登时吓晕过去。赵盛捂住耳朵,想要将这声音挡住,但飞蝇的声音却仿佛直入脑海,无论如何也驱逐不去。
霍地一声,这大堂一面石壁陡然裂开,又露出一条精致走廊。赵盛与九和郡主欣喜的跳了起来,扑到李书秀身旁,三人蹦蹦跳跳,叫嚷许久,李书秀回过神,转过身,朝着飞蝇跪下,又猛力磕了几个头。
李书秀登时想起两位同伴来,连忙说道:“还请前辈释疑。”
说罢,他不再开口。但李书秀怀中的秘籍却突然自行飞出,落在她眼前,翻到其中一页。她心中希望涌动,暗想:除死无大事。朝那一页瞧去,只见其上用新鲜的血液写了几行大字:
飞蝇点头道:“你怎么不问问我,你们为何会死?”
飞蝇站起身,走过李书秀身旁,她猛然感到身上五处穴道微微一麻,顿时动弹不得。九和郡主也尖叫起来,被无形气劲波及,脑袋在墙上一碰,立时闭气昏迷。赵盛瑟瑟发抖,握住九和郡主的手,胆怯的不敢动弹。
突然间,她觉得眼前光辉夺目,心中一片清明,仿佛身处镜湖之中,四周水烟缭绕,如临仙境,她惊喜的喊了一声,睁开眼睛,只觉得浑身汗水淋漓,体内真气纷纭滂湃,顷刻间竟然连破玄关,内力比之前强了数倍,这门内功进境奇快,但越到后面便愈发艰难,此刻虽与章斧山相比依然远远不及,但隐然已与之前的玄镜道人不相上下了。
飞蝇又道:“你病了几百年,受罚了几百年,此时罪孽已销,当是解脱之时啦。”
她连忙起身,朝飞蝇鞠了一躬,将手掌抵住壁上掌印,顿觉寒气如凶恶猛兽般扑咬过来。她将这寒气引入体内,轻易化解,随后掌心运力,竟隐隐透出绿光。随着绿光照耀,她手掌深陷入墙中,发出轻微颤动,看来这墙壁材质奇特,竟然能感应内力。
飞蝇说道:“弱肉强食,本该如此。我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吃人肉了,今日你们在此,正好拿你们开刀。”
飞蝇笑道:“我要让他生不如死,我要让他在惊恐中众叛亲离,我要让他的亲人一个个死在他自己手下,我要让他感受到我的痛苦和仇恨。”
飞蝇道:“在毒雾之中,我悟出了一套心法,借助那套心法,毒雾非但不能伤我,反而我为所用,助长了我的内力。我在毒雾中活了数月,顺着毒雾的方向,我深入了一处毒沼之中,那儿是毒雾的源头,我在那儿住了许多年,这才想到要出来。”
飞蝇继续说道:“我瞧着那景象,顷刻间明白过来了,我明白他们都有罪,而且罪无可恕。我亦明白他们都患了病,甚而病入膏肓。唯有死亡才能赎他们的罪,唯有死亡才能治他们的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