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 刃锋沾血(2 / 2)

他在楼道上站定,但见左侧一排木门纸窗,装饰颇为秀雅,有几分江南客栈之风。门后屋中,传来男女调笑之情,那赤脱笑得颇为豪放,说话断断续续,似在胡言乱语,而屋内女子则连声娇喘,格格痴笑,已至意乱情迷之境。

斗了片刻,楼下众匪听见打斗之声,纷纷跑上楼来,只见寨主与一浑身碎骨的汉子激斗正酣,寨主吼声如雷,面目狰狞,攻势如潮水一般猛恶,那汉子手持铁鞭,鞭法灵动,虽然未有败象,但却被赤脱寨主迫得手忙脚乱,毫无半分胜机。

等众匪跑远,苍鹰从藏身的沙堆中爬了出来,也是他深思熟虑,事先想好退路,等火势一起,众匪慌乱之际,他便躲藏在一处隐秘沙洞之中。

苍鹰听过罗六说话,学着他粗哑嗓音喊道:“不错,你派人害死咱们寨主,罗六前来报仇雪恨。我一条大漠好汉,也不来暗中杀你,报上名号,叫你死个明白!”他满面灰尘,嗓子沙哑,竟将罗六学的惟妙惟肖,赤脱慌乱之中,哪儿能分辨清楚?他大吼一声,双刀交错,将苍鹰罩在刀光之下。

九和郡主哼了一声,扭过头去,说道:“这大半夜的,怎么会有狗叫?姐姐,你说这狗讨不讨厌?”

其中一位马贼挥手阻止,说道:“教主难得出手立威,咱们怎能扫了教主雅兴?我看教主眼下不过是在试探此人,等教主拿出真本事来,此人必定在十招内落败。”

赤脱平时最喜恭维,此刻将众人之言听在耳里,只觉得飘飘然,心中喜滋滋的,暗想:“这罗六的鞭法果然了得,但我赤脱的刀法独步塞北,别说罗六,便是瓦勒亲来,又怎能是我对手?”

马贼纷纷冷笑起来,其中一人喊道:“这等微末功夫,也敢在咱们寨主面前撒野?”

九婴奇道:“阿珍姑娘,我几时成了恶人了?”

他心下洋洋自得,登时咬牙使劲儿,刀法渐渐急躁起来,贪功弃守,将苍鹰逼退几步,围在角落里,招式狂乱如风,想要在数招内取胜,显显他寨主威风。

九和郡主跺了跺脚,嚷道:“谁是小狗姐姐!你才是狗呢!”

苍鹰见有众人马背上都绑着几个大布囊,问道:“这是从秃鹫寨中抢来的金银?”

赤脱的双鹰刀法大开大合,气势威猛,但比起九婴的水火剑法来差的极远,两者相较,实有天地之别。苍鹰虽然平时不用铁鞭,又学着罗六的鞭法,此时与赤脱缠斗,双方却有来有回,丝毫不露下风。

他拍去身上尘土,脱掉层层碎骨,朝来处的山崖走去,走到半途,忽然见到九婴率领众人骑马奔来,他一见到苍鹰,登时大喜过望。

苍鹰皱眉听了一会儿,心道:“这赤兔耽于美色,损精伤气,算什么英雄好汉?”他不愿暗中偷袭,深怕少了搏杀乐趣,索性站起身,一脚踢开门,怒吼一声,跳了进去。

苍鹰经过一番激战,也觉得酣畅淋漓,精神焕发,他笑道:“那赤脱的刀法太差,只不过徒具蛮力罢了。我若用称手兵刃,三四招就把他打发了。”

众匪咬牙切齿,正想追赶,忽然见到各处屋顶上都燃起熊熊大火,他们惊怒交集,却也无可奈何,在这草原荒漠交界之处,最怕失火,远近取水不便,若无储水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蔓延肆虐。

苍鹰被他一迫,鞭法忽然散乱,赤脱加紧猛攻,谁知苍鹰的铁鞭忽然穿破刀影,又缠住他左手刀柄,赤脱见他故技重施,哪里还能吃亏?将计就计,将苍鹰往他这边一拉,右手大刀朝苍鹰头顶劈下。

李书秀惊魂初定,露出动人微笑,娇嗔道:“你这般胡吹大气,下次被人伤了,可别跑回来可怜巴巴的哭鼻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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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婴说那赤脱身在三楼,楼道皆有看守巡游,连房顶上都站着一人。苍鹰盘算一番,索性先绕道爬上房顶,铁鞭一卷,将那人勒昏,点上穴道,随后翻身下来,在窗上一格,运劲极巧,震落窗闩,悄无声息的潜入土楼之中。

这几招兔起鹘落,宛若惊鸿疾飞,实有鬼神难测之功,众匪大惊失色,哪里能反应的过来?只见赤脱握住脖子,鲜血泊泊而下,双膝跪倒在地,挣扎两下,倒在床前咽了气。

尸体横前,他床上女子披着被单,瑟瑟发抖,不敢出声,而那碎骨帮的刺客早已从窗口逃脱,窗外黑夜一片,月光入窗,显得格外瘆人。

九和郡主与李书秀忍不住娇笑起来。笑了几声,九和郡主收敛笑容,说道:”这狗。。。好生不要脸,人模狗样的,当真可恶至极。”她语气中依旧带着笑意,虽在责骂,但听起来却像是情侣吵嘴。

九婴面露肃容,挺直背脊,大步来到九和郡主面前,九和郡主也不瞧他,只是扭头生着闷气。李书秀见状,以为九婴动怒,正想出言相劝,忽然见到九婴蹲下身子,冲郡主嚷道:“汪汪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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