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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鹰见众人哭声震天,声嘶力竭,不停抬头磕头,仿佛连心都在滴血。他一时茫然无措,心想:他们是疯了还是傻了?人死不能复生,虽然可惜,又何必闹成这副难看模样?
过了许久,他愈发感到不自在,慌不择言的劝道:“阿秀,那安曼不知好歹,当真欠揍。我偷偷摸摸跑到她营帐之中,把她头发剃光,给你解气。”
苍鹰见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,问道:“阿秀,你心中有何忧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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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曼细细看着她的脸,忽然之间,脸色震怒,仿佛罩着一层寒霜一般。她退后几步,气的浑身发抖,美丽的眼睛中充满着恨意,她厉声道:“你不是男人,你是个女魔鬼!”
苍鹰却满脸困惑,说道:“人死则死矣,未尝不是一场解脱。想昔日我在战场上征战之时,若是有战友死去,咱们心头难过一阵儿,这事也就过去了。在我心中,其实对他们颇为羡慕,毕竟他们一死了之,不用再受这杀戮轮回之苦。”
苍鹰又道:“我瞧安曼的表情,只怕她恨你入骨,这女人性子执拗,容易一条道走到黑,等会儿要么自寻短见,要么谋害于你。不如我点了她的穴道,把她丢尽茅坑,让你太太平平的过了今晚?”
李书秀策马来到一座山头上,遥望远方一座巍峨青山,说道:“拉普的村子就在青山脚下,那儿靠近水源,青草肥沃,又十分隐秘,不易被蒙古人发觉。”
众人闻言,登时哭成一片。不少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倒在地上,双手放在胸口,一边流泪,一边向上苍祈祷。
哈萨克村民一齐抬起脑袋,惊愕的望着两人,安曼伸出玉指,痉挛般的指着李书秀道:“她是个魔鬼,她是化妆成男人,诱骗拉普他们进入魔窟的魔鬼!你们看她的脸,她故意涂黑了脸颊,但她的泪水洗干了她的伪装。”
李书秀用力在他胸口打了一拳,嗔道:“你这人总是惹祸,不许再出这等恶毒的点子啦!安曼性子温柔,乃是族中最好的女人,怎么会如此无理取闹?”
苍鹰惊呼道:“这位兄台果然目光了得,居然能看得出老子来历。老子见兄台你容貌俊俏,风流倜傥,莫非便是草原上声名远播的‘金枪不倒’李书秀么?”
苍鹰站了起来,喊道:“你们想做什么?”
李书秀觉得有些滑稽,悲戚稍缓,摇头道:“你又不是小孩子,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?她也是可怜之人,对拉普一往情深,我绝不怪她。”
两人走入村子,众人的目光充满敌意,两人如同过街老鼠般走过村中道路,李书秀领着苍鹰来到自己以往的帐篷内,刚刚坐定,安曼掀开布帘,走了进来。她身旁还跟着一位青年壮汉,李书秀认得此人名叫勒海,是贾尼贝的次子。
苍鹰遥遥望着眼前的一幕,只见安曼脸上充满悲痛、仇恨、疯狂、愤怒之情,一张俏脸因此扭曲起来,仿佛一头母狼一般。她的美貌顷刻间消散,反而显得如此凄厉,仿佛成了她自己口中的妖魔。
李书秀哈哈一笑,说道:“我知道你心中难过,怎么会怪你呢?”她心中喜慰,朝安曼的小手握去。
不少哈萨克人刹那间露出敌忾的表情,由于愤怒,他们心中的悲伤登时缓解,他们纷纷围了上来,指着李书秀大声责骂,李书秀拦住气冲冲的苍鹰,默然忍受着众人的痛斥。
李书秀想起拉普,心中悲戚纠葛,多日来沉积在心底的哀伤登时浮现。她眼眶一红,抽泣一声,说道:“我不知该如何告诉他们这等噩耗。咱们十二个人一同出去,如今只有我一人回来,哈萨克人最重感情,他们听闻此事,定会伤心欲绝。”
安曼听不懂汉语,也不理他,用哈萨克语答道:“李姑娘,我先前气昏了头,无礼的咒骂了你,你心胸宽广,千万不要怪我。”说着伸出手来,面露微笑,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
她拉住李书秀的手,厉声道:“你骗人!你这个汉人懦夫!他们一定没死,肯定是你胆小怕事,一个人逃回来了!拉普绝不会就这样弃我而去!就算他死了,他的灵魂也会回到我身边!可我什么都没感到,我连那样的梦都没有做过。”
苍鹰笑道:“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易容的本事。”
李书秀叹了口气,哽咽道:“那是苍鹰哥哥你们性子坚毅,忍得下狠心。这下哈萨克人可与你们大不相同。”
那放哨之人欢呼起来,过了片刻,村子里涌出来男男女女,见到两人缓缓走近,情形不妙,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情,一时场面冷寂,仅有少数人小声议论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