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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喜出望外，忙不迭跃下马，一把将李书秀扶住，喊道：“阿秀，你遇上敌人了？”

那通译将此话转达了，贾尼贝“咦”了一声，又命通译答道：“我们在黑夜中没见到你的坐骑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你，以为你遇上了蒙古鞑子，正带着他们绕圈子呢。我们生怕另有敌人来袭，故而先行回来御敌。”

当他神智清醒的刹那，他便将先前的一切厮杀，以及那模糊不清的梦境全数遗忘，就仿佛那是一场不堪回首之事，一句令人发狂错乱的诅咒。

李书秀微觉奇怪，问道：“冯先生心不在焉的模样，他在想什么呢？”

李书秀没遇上师父与安曼，不免担心起来，苍鹰劝道：“阿秀，蒙古鞑子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抓安曼，我看她反倒不会有事。”

那胖子蛮性大法，走到蒙古军官身边，用汉语大声道：“辛尤，你别多管闲事，不然我禀明王爷，要你好看！”

苍鹰替李书秀解开穴道，此时众人已经围了上来，脸上皆露出关切神情。贾尼贝问道：“李姑娘，安曼怎么样了？”拉姆老人适才昏迷不醒，于方才她师徒二人之事并不知情。

苍鹰忽然见到冯叶华将手中叉子扔了出去，正中辛尤身边的酒桌，叉子上内力浑厚，势不可挡，带的那酒桌腾空而起，呼地一声，直奔辛尤而去。辛尤身手敏捷，闪身躲开，但脸上被酒水波及，他以为是火鲁拉手下报复，一声怒吼，身旁三位军官蓦地站起，抽出军刀，与火鲁拉手下火拼起来。

苍鹰拍拍脑袋，对先前之事印象全无。但好在村子前头风平浪静，并无厮杀之声，众人也不下马，纷纷奔入已经搬空的村庄。正在此时，苍鹰眉头一皱，纵马上前，喊道：“有敌人！”

李书秀惊骇异常，望着苍鹰，宛若望着妖魔鬼怪，她颤声道：“苍鹰哥哥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
此城东临河流，北面靠山，东南两面是广袤草原，但临近此地，气候已有些寒冷，想是接近雪山之地的缘故。城外有片片矮房，四处可见牛马，城池周围是一圈雄伟城墙，灰砖黑泥，瞧起来甚为壮观。城中房屋满是西域风情，大多用泥灰砖石砌成。楼宇皆有圆顶，金光灿烂，颇为气派。街道上晒着彩色长布，乃是本地人盛行的染布，人群熙攘，喧闹嘈杂，牲·口充斥，混乱不堪。

李书秀心中一动，传音说道：“火鲁拉？师父说起过此人，这人是这座城的都护！他一定知道安曼的下落！”

辛尤乃是蒙古军中猛将，驻扎于此一年多，对火鲁拉宿有积怨，此刻被他一激，哪儿还能忍耐得住？一拍桌子，怒道：“我今天不揍扁你，我辛尤不是人！”

李书秀心中一宽，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
李书秀刚想说话，苍鹰阻止道：“阿秀她被人打伤，但所幸大伙儿来的及时，将敌人惊走。可她并未见到安曼姑娘。”

苍鹰朝那边望去，果然见到冯叶华坐在靠窗座位上，他独自饮酒，双目如电，只是盯着一处，并未瞧见二人。

酒楼中登时大乱，冯叶华趁众人不备，从窗口跃了下去，而那位美貌女子也偷偷溜走，只留下两队蒙古恶霸酣斗不休。

他依旧想不起自己的答复。

那女子连声惊呼，似乎被辛尤推了一掌，身子踉跄，撞在那火鲁拉身上，火鲁拉肥硕的身子瞬间跌在一旁，撞翻一张酒桌，桌上饭菜稀里哗啦朝他脸上罩来，火鲁拉哇哇乱叫，怒不可遏。

......

李书秀赞同道：“不错，我确实听那麦尔台说过，安曼是一位王爷看重的女子。”但随即又皱眉道：“那王爷万一是个无耻之徒，那阿曼岂不是要遭殃？”

这酒馆装饰豪华，地板仿佛玉石般光滑，四处栽满植物，人客爆满，欢笑不休。苍鹰与李书秀走上楼，李书秀用哈萨克语点了饭菜酒水，苍鹰半句不懂，糊里糊涂，只是愣愣瞪着窗外，觉得眼中一切都新奇无比。

苍鹰点了点头，吁了一声，顺着李书秀指的方向，催促马儿，一路不歇，风急火燎的赶路。

他没见到李大人的模样，但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汉子哽咽哭泣之声，他心急如焚，连忙又劝道：“大人，即使沦为食人野兽，我们铜马七将愿誓死追随大人保家卫国！然而大人，小姐是大人心头骨肉，望大人莫要冲动，三思而后行啊。”

李书秀心急如焚，可偏偏有苦不能言，只是说道：“安曼被敌人掳走啦！我的灵台穴被人封住，眼下手足无力。”

他领着众人穿过帐篷，只见拉姆老人昏倒在路旁，众人大呼小叫，停马援手，苍鹰不去理他，只顾自己寻找，过不多时，见到李书秀慢腾腾的向自己方向走来。

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