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朝前一冲,顷刻间来到常海面前,常海见他来势奇快,不及躲闪,长剑斜引,劈向欧阳重脖子。同时,盐铁的铁爪,陆遥的短枪悄然而至,三件兵刃接连出击,霎时封住欧阳重前进方位,若是他不闪不躲,转眼便受重伤。
李庭芝大喜过望,急忙拉住迫雨的手,问道:“小雨,从今往后,李伯伯便将你当做我的儿子一般了,你说好不好?”
常海喝道:“你若再不离去,可别怪咱们不敬长辈!出手无情!”
酒过三巡,李庭芝朝迫雨招了招手,迫雨朝常海望了一眼,常海笑道:“李将军叫你,你就过去,问我做什么?”
迫雨赞道:“这宅子好生漂亮。”
众人哄堂大笑,一齐举杯,替李庭芝祝酒,在众人恭贺声中,迫雨垂着脑袋,说道:“爹爹。”
陆遥道:“还有两人,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,一人叫赵银鹤,一人叫孙逊仇。”
五人领着两个孩子走入内堂,只见李庭芝将军早已备好酒席,席上菜肴丰盛,美酒如流,李庭芝携妻子女儿,一家人面带笑容,望着进来的客人。
常海数年前曾随师父周行天行走江湖,对江湖轶事颇为熟悉,他面露惊讶之色,嚷道:“银弩夫赵银鹤,猴头飘孙逊仇?”
他嚷道:“李庭芝将军何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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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庭芝哈哈大笑,毫无惧色,他道:“好一个‘同胞情面’,你身为汉人,不为国效力,驱逐鞑靼,却为虎作伥,前来刺杀同族,这等行径,怎配说得上‘光明正大’?”
常海一听,登时明白过来,知道李庭芝要收迫雨为义子,他稍稍沉吟,说道:“既然将军有心,何不收养小雨?只要小雨他愿意,我们自无异议。这是他的福气,咱们替他庆贺还来不及呢。“
李夫人啐道:“什么叫李爹爹,爹爹就是爹爹。”
陆遥道:“有咱们两人护着,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轻衫哼了一声,俏脸一沉,说道:“卖国求财之辈,还有什么道理可言?”
迫雨见他道歉,立时擦干眼泪,脸上挤出笑颜,说道:“师兄说的没错,是我爱哭鼻子,不该,不该。”
欧阳重凝立不动,微微点了点头,说道:“老夫多年未踏足中原一步,想不到居然还有人知道老夫名头,我还以为你们都当老夫死了呢。”
此人一说姓名,铜马五将登时心中巨震,呼吸大乱。常海强自凝定,问道:“风雪林欧阳重?可是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天脉老人欧阳先生?”
欧阳重大笑道:“笑话,我若离去,你们便会敬我服我么?宋朝恶官,依然如此虚伪!”
众人急忙就坐,李庭芝命仆役斟酒,他为人亲切,话语豪迈,而他的夫人落落大方,待人和睦,众将几杯酒下肚,心热起来,顿时放开拘谨,言语之间,也渐渐不那么忌讳了。
都道这江南园林,甲于天下,此时虽是战乱纷飞之际,但李庭芝所住之处瞧来依然富丽堂皇,气派异常,那是一间庞大的庭院,花园辽阔,花草繁茂,景致怡人,饶是城外兵荒马乱,此地却仿佛世外桃源。
那灰袍人一头整齐灰白的长发,脸庞消瘦,一大把长长的灰胡子,他精神矍铄,鹰钩鼻子,眼神中满是威严。
迫雨用力点了点头,喜道:“谢谢伯伯!”
李庭芝的女儿名叫李云和,与迫雨年纪相仿,见自己多了个如此好看的弟弟,心下雀跃,小手挥舞,大声欢呼,嚷道:“小雨弟弟,嘻嘻,小雨弟弟,你可叫错啦,不是李伯伯,而是李爹爹!”
轻衫站起身来,跃入厅中,叱道:“什么人?”
常海等人见有李庭芝家中女眷在场,登时神情窘迫,纷纷大声道:“李将军好,李夫人好。”
突然,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人影出现在内堂门口,此人行动无声,身法轻盈,宛若纸屑一般。堂上众人大多是江湖高手,可此人倏然而至,除了轻衫与苍鹰之外,竟无一人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