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尔台手上的鱼竿乃是一柄罕见的奇门兵刃,上头缠绕的鱼线伸缩自如,只要启动机关,立时便能化作一张坚韧渔网,网线锋锐无比,被这渔网罩住,当场便会被割得鲜血淋漓,他拳脚功夫倒还罢了,但这柄鱼竿极为阴毒,若是对手不知底细,往往一招之内便死于非命。
吴老翻身站起,取回暗器,冷冷说道:“亏你们耐心这般好,居然在草丛里等了那么久。”
李先生说:“苍鹰兄弟,若这鬼剑门当真如此可怕,此地不宜久留,咱们还是离开此处,另寻休息之地吧。”
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三十招,陆彪武功虽高,但惯于暗杀偷袭,却不曾与人如此正面相斗,又见谢章守势严谨,久攻不下,心下怯了三分,只想找机会逃走。
苍鹰赞道:“吴老先生,好俊功夫!好一招漫天花雨。”这吴老头身手不凡,在剧斗之中,随手投掷暗器,指哪打哪,精准无比,便是双镖齐射,也是丝毫不差。虽然内劲一般,也瞧不出什么套路,但劲头不弱,心思巧妙,经验丰富,隐然不弱于江湖上的一流好手。
等他们来到近处,借着火光,他们各自找准目标,正要下手,苍鹰骤然跃起,刺出两剑,当场结果两人。另一人惊慌失措,大吼一声,霎时不知进退,突然膝盖剧痛,被一枚飞蝗石命中腿部,腿骨折断,随后又被一枚金针刺入嘴巴,忽然气绝。
苍鹰笑了笑,拍胸脯说道:“你放一百个心吧,我老鹰以性命担保,等咱们走出这奴血山的时候,定要让这女孩儿治得健健康康,精精神神的。”
空中乌云扩散,遮天蔽月,投下阴影,令四下黑暗冥昧,林间夜风劲吹,仿佛万人在阴间哭嚎,但这风声虽急虽恶,却比不上那无声匪徒的阴险歹毒。
吴老说道:“是苍鹰兄弟暗暗用酒在地上写的字。”
苍鹰说道:“李先生,我老鹰对你实话实说,我本名苍鹰,乃是一位前朝将士,现下跟着一群兄弟与元兵对着干,做的事刀尖上打滚的买卖。见到那群蒙古鞑子如此强横霸道,自然是要管一管的。可凭你们的功夫,区区十五名鞑子,你们也不放在心上。”
谢章大惊,失声道:“鬼剑门的人?这....李先生,这小子可不能惹,他们鬼剑门心狠手辣,号称杀人于无形之中。尤其是他们的门主,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,听说天下没有他杀不了的人。我看咱们就放这小子离开吧。
吴老肃然起敬,说道:“如此有劳苍鹰兄弟了。”
大伙儿又胡侃了一会儿,苍鹰说道:“你们睡吧,我苍鹰当惯了兵,今晚我来放哨。”
这么一迟缓,登时被谢章瞧出破绽,他使出一招“万里无云”,一戟砍中陆彪肩膀,陆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,想要抬手还击,却如何动弹得了?谢章转手砍掉陆彪脑袋,伸手拿住,大笑三声,随即哭喊道:“义兄,我替你报仇了!”
苍鹰说道:“你这孩子真不懂事,你爹爹虽然为你奔波,但只要见到你开心活泼,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劲儿,你哭哭啼啼的,你爹爹一瞧,心里难过,瞬间就老了十岁。”
李听雨又道:“兰儿并非我亲生女儿,乃是我的义女,我找到她时,见她处境可怜,命在顷刻,这才将她从家乡带了出来。我替她求医觅药,已经足足有四年之久,今天在这儿遇上了你,这可真是老天开眼,福至心灵。”
陆彪面有得色,笑道:“看来你们之中,也有知道好歹的人。”
陆彪哼了一声,心想:“他们居然不一拥而上?这人不过是个寻常武人,我先杀此人,再找机会脱身。”一挺长剑,招式诡异,姿势扭曲,刺向谢章胸口,谢章一挺战戟,将这一剑格开,他知道鬼剑门的剑法神妙虚幻,鬼气森森,不敢轻敌,当下凝神屏息,守得异常严密。
李先生见谢章说的郑重,一时有些犹豫,但想起这陆彪已经知道兰儿身上秘密,若是任由他回报江堂王,只怕从此祸事不断。他沉思片刻,说道:“此地再无旁人,若不杀他,后患无穷。”
兰儿慌了神,立即止住哭泣,搂住李听雨的肩膀,说道:“兰儿不哭,兰儿一点儿也不难过,爹爹莫要为我烦扰。”
苍鹰毫不避让,反而迎着渔网前踏,长剑透过渔网缝隙,哧地一声,刺中麦尔台手腕,麦尔台哎呦一声哀嚎,拿捏不住,鱼竿落地,苍鹰长剑横引,斩断麦尔台的手臂,在敌人惨叫声中,苍鹰劈开他的脑袋,转身面对陆彪,神情狂热,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。
陆彪武功与麦尔台在伯仲之间,但却对这鱼竿极为心折,见他一招就败,登时心生胆怯,他颤声道:“你怎么...你怎么知道他的兵刃奥妙?”
苍鹰心想:“这兰儿好生孝顺,蕙质兰心,倒不比三妹小时候差了。”想起李书秀,又想起安曼,在看看眼前的兰儿,不由得大摇其头,暗叹道:“怎么接二连三,遇上这等怪异的女孩儿?都是罕见的古怪体质,莫不是我苍鹰交了华盖运了么?”模模糊糊,觉得只怕与那飞蝇有关,登时不敢往下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