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极为高大的怪人,足有五人重叠般高矮,浑身肌肤腐烂发臭,从伤口各处流出粘稠的脓水。他身形消瘦,手上握着一根一人大小的树干,树干周围满是尖刺,像是一根巨大的狼牙棒。拖着沉重脚步,可走的却十分快速,踏水而来,震的洞窟隆隆作响。
苍鹰微觉奇怪,但见那守卫已经来到近处,眼看便要通过蔓藤正下方,他无暇犹豫,咬住匕首,正想下落。但那守卫骤然停步,脑袋转了转,摸了摸秃顶的头,模糊不清的喊道:“是谁?”
谷霞惊慌失措,正想逃跑,苍鹰紧紧抱住她,低声道:“不是我们。”
她当先钻出,顺着蔓藤向上攀爬,不多时便来到洞穴高处,这儿蔓藤繁茂密集,两人躲在蔓藤之间,倒也不易察觉。谷霞靠近苍鹰,两人身子紧贴在一块儿,苍鹰感到她身躯娇柔温暖,只感舒坦,却又生怕乱了心神,说道:“谷姑娘,你这般是不是太吃亏了些?还是你仙剑派的规矩便是如此?男女呆在一块儿,女的便得与男子这般亲密?”
苍鹰瞧了半天,低声问:“这守卫也没什么了不起,咱们打不过,难道还逃不掉吗?”
众人斗了一阵,大约死了十多人,一位大汉挥舞铜锤,结结实实的砸在守卫腿上,那守卫痛呼一声,腿上破了一个大洞,脚步踉跄,失去平衡,重重栽倒。河道积水溅起水花,臭水浇得众人满头满脸,通道摇动,众人一时站立不稳。但他们见胜券在握,情绪激动,如饿虎般纷纷朝守卫扑了过去。
苍鹰身子一颤,问道:“死人?这是怎么回事?”
苍鹰问道:“我看咱俩索性一同下手,我破脑刺眼,你割舌头割喉咙。”
惊惧之下,转头就往洞外跑,此人一动,不少人立即跟随,谁知来到洞口,一脚踏空,哀嚎着摔下山去,不少人刹不住脚,接二连三,一一坠落谷底。原来这真气通路无法持久,此时早已消失。众人没了退路,又死了十多人,心下气馁已极,一时不知该进该退。
苍鹰听她说的亲切,心中一阵扰动,不知她在这关头,为何还有心思调·情?谷霞忽然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,说道:“十婴大哥,我可全靠你啦,你定要护得我周全,行么?”苍鹰吓了一跳,手腕一软,险些一头栽下去。
谷霞与苍鹰爬上斜坡,顺着坡道一路向上攀岩,有那萤火照明,前方如何,苍鹰看得清清楚楚,这通道极为宽敞,足可容纳十人并行,前方洞中隐隐传来风声,可见那儿必有一处开阔之地。
苍鹰忙道:“既然并无通路,你到底来此做什么?就算杀了守卫,我跟着你陷在此处,也是进退不得!”
谷霞嘻嘻一笑,居然颇为轻松,她说道:“你与我一道在此,回不去,进不去,只好一辈子呆在这死人洞中,做一对患难鸳鸯。”
谷霞气愤不过,大声道:“你先前点我穴道,又说出那些下流话来戏弄本姑娘,我不杀了你,已经算对你容忍至极了。”
苍鹰闻言,精神一振,心头却忽然一片冷静,就仿佛昔日身处战场时那般自然而随意。他也不多问,从谷霞手中接过另一柄匕首,只觉这匕首寒气逼人,锋锐至极。但他暗想:“这女子功夫应当比我稍高一些,她既然熟知此间情形,自当由她来动手,为何要让我代劳呢?莫非这姑娘胆子非常小?”但仔细回忆她先前的作为,知道她绝非手软之人。
谷霞说道:“此地乃是昔日教主丢弃囚犯尸骸的地方,不少囚犯被扔在此处,只是奄奄一息,并未死去,而这周遭石壁上有一块大魂石。那些囚犯死去之后,真气散发,汇聚在魂石之上,仿佛阴魂般久久不散。教主知道此事之后,便令一囚犯将魂石吞下肚子,那囚犯当场死去,但不久之后又活转过来,变得愈发高大,终于成了这般模样。”
谷霞又道:“这守卫只听前教主与明王神女的话,若无这两人在场,见到旁人,一律格杀勿论。它体内聚集着无数真气,与明王神女相比,恐怕也不遑多让,所以,若要杀它,需得刺穿它的脑骨,捅瞎它的眼珠。割断它的舌头喉咙,方能奏效。”
苍鹰低声道:“这是人还是妖怪?”
那守卫突然暴吼,双臂横扫,速度极快,众人躲闪不及,被它同时击中数人,全数口吐鲜血,撞在墙上,濒临死亡。守卫冒出巨力,从河道中站起,发疯般挥舞起狼牙棒来。这狼牙棒上尖刺密集,长度惊人,西昆仑好汉们如何闪避得开?被狼牙棒击中,又是一阵血肉横飞。
当即点头道:“你领路吧,我跟着你。”
苍鹰大声喘气,喊道:“这群混球没追过来?只怕被吓坏了吧。”
苍谷二人在洞中快速飞奔,苍鹰使动蛆蝇尸海剑,虽在昏暗之中,却能查探身旁地形,而谷霞对此地极为熟悉,一路前行,竟毫无阻碍。两人来到一处向上的斜坡,地势豁然开阔,但见洞口上方荧光闪烁,幽幽茫茫,仿佛有万千萤火虫附在山壁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