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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《诗经》国风之中的一首《风雨》,乃是风雨怀人的名作,女子在风雨之夜想念故人,凄楚动人。一唱三叹而长歌之,可称得上妙极。
他抽了一张纸巾,似乎很满足地揩了揩嘴,又站起来,手指轻轻一动,就把那餐巾纸丢入垃圾桶。
琴音渐歇,末句一拨,却是“风雨如晦,鸡鸣不已。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”一句。
他将双手揣进裤袋之中,转身就直接跳下了舞台,潇洒地迈步,朝着宴会大厅外面走。
“贤侄啊……”
手法纯熟地拨了拨琴弦,方试了试音,这边宁馨就已经轻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这弹的是什么啊,怎么不继续了?哈哈……怕是打肿脸充胖子喽……”
“……”周长发差点憋死,好一阵才缓过来。
可今时不同往日,周楚一把拉住想要为他拒绝了这要求的父母。
周长发挽着自己女儿的手下来,笑容满面,可是大大地露了脸。
周楚傻眼,愣愣道:“好。”
周长发气得一哽,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!
到了末尾,听着曲调,她浑身都暖洋洋的,一下就轻快了起来,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。
丢脸就丢脸了,他不怕丢脸。
古雅的琴声,从周楚指尖流泻而出。
他没忍住,抬眼一看,宁馨端庄地坐在他视线的尽头,眸光清浅,注视着他。
周楚冷笑。
“对啊!你堂姐都来了一曲,你也表演一下啊!”
他扫一眼众人,各个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,甚至这时候还有人在窃窃私语。
这时候众人都注意到了,周颖更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,觉得周楚未免太不识抬举。就算是看不懂也该给面子鼓鼓掌,他倒好,一吃就跟把脑袋都扔进碗里了一样!
“哈哈……”
这嘈杂的现场,跟之前周颖表演的时候完全不一样。
外面冷风一吹,扬起他微乱的碎发,身影却消失在逆光之中,徒留满场寂静。
一曲孔雀舞,鲜活灵动,腰肢和手腕都很柔软,透着一股子轻灵劲儿。周颖脸上的表情,甚至也是灵动的,浑然化身优美又骄傲的孔雀,将这一曲的精髓诠释得淋漓尽致。
相较于他人的扭曲和不甘,宁馨却有不一般的感受。
“风雨潇潇,鸡鸣胶胶。既见君子,云胡不瘳?”
她在跟众人道过祝词之后,便登台表演。
一群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在那儿起哄,个个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。
所以,直到看到周楚走上台,周颖也没往深了想。
郑淑华再次使出掐人大法,揪了他一把。
有人脸上挂着讥讽,伸出手来极为不尊重地指着周楚,甚至戳着他脊梁骨:“看,这臭小子,还敢弄古琴,玩儿坏了,他赔得起吗?”
这回答有些不对啊!
缓缓睁开眼,宁馨心绪复杂,远远却只看到周楚一曲弹奏完起身,似乎是终于吐出一口气。
现场,一下就安静了下来。
呵呵,这分明是知道老子什么也不会故意来为难呢。
周楚长身而立,微笑看着周颖:“堂姐既然这样说,我也不敢不从,那就献丑了。”
周楚嘴唇一拉,便扯出个笑来,心底一动,原本准备弹的《广陵散》,却忽然变了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