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子你没事吧!”春果终于从对尸体的惊恐里清醒过来,见周萋画定在原地一动不动,匆忙上前。
竟然把今天的正事给忘记了,周萋画拉开帘布,却见右手边正巧有一当铺,门帘不大,幌子还是新的,更巧的是,当铺左右分布的米店跟布店,与布店相对的还有药铺。
动作如此之快,若不是感觉到苏玲珑往自己手里塞的那团东西真实存在的,周萋画或许根本意识不到她刚刚的举动。
苏玲珑急促几步站到周萋画面前,余崖见状,往一侧让了一下。
一顿忙碌之后,车子重新上路,许是已经休息过来,或者是有了银两高兴,春果就叽叽喳喳起来,“没想到那张义也能出师!”这张义便是今日的管事。
春果出声自然有她的道理,跟那死尸待了快一个时辰,她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走回去了。
余崖是京城人士,其他的侍卫随周午煜公干回洛城都是欢天喜地回家,他在洛城孤身一人,也就没那么多牵挂,听周萋画这么说,轻松答应,“可!”
随着黄玉郎的命令,一队侍卫上前,两名着黑装的侍卫俯身规整尸体,另外几名站与苏玲珑身前。
不过春果刚出声音,就看见周萋画微皱的眉头,立刻明白自己做错了事,“娘子……”她撒娇道。
“没事!”周萋画匆忙将苏玲珑塞给自己的团状物装进手袋,镇静看着春果,对上春果眼眸的瞬间,周萋画突然不安起来,刚刚自己说了那么多与原主什么不相配的话,得赶快找个合理的理由搪塞才好。
因苏玲珑经营的观月楼在这洛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酒楼,差役们平时没少出入,与苏玲珑倒也算熟识,因此没有动牢具。
“义士!”周萋画出声喊余崖。
一手拿当票,一手拿银子,春果让那位俏郎君给备了点碎银,顺便又与人家闲扯了几句。
听春果如此惊慌,周萋画顺着目光看去,却见一郎君立于柜内,唇红齿白,容华照人,竟是个姿色可与女子媲美的俏郎君。
周萋画双手扶住苏玲珑的胳膊,苏玲珑那染着艳红丹寇的手搭在她手臂处,随后左手很自然地顺着她的胳膊往后滑动一下,
一进当铺,春果就兴奋起来,指着当铺内的管事连连呼:“这不是相融合的学徒吗?怎么这是你家分号!”
“看什么看,看什么看,让开,让开!”春果在前,边大声训斥着围观人群,边为周萋画挤出一条路来。
周萋画看向黄玉郎的同时,又向余崖方向又靠近了一点。
“娘子可不知,他可笨了,师傅说上多少遍都不懂!”
主仆两人艰难地出了巷口,就听身后传来余崖的呼喊声,“两位娘子暂且留步!”
黄玉郎踱步站在余崖面前,“某先行离开,感谢余义士协助,劳烦义士代某转告周都护,此案定不负其!”
周萋画定住,若没有皂纱相隔,众人定会看到她满目错愕的神情,却听苏玲珑软绵的声音响彻耳边,“苏玲珑再次谢过娘子了,若有朝一日还能相见,玲珑定报以大恩!”
手很冰,像是刚从寒窑里出来一般,周萋画一怔,刚要抽回,可苏玲珑的左手往下一翻,绕到了她的手下,一个圆团经由苏玲珑的左手塞进了周萋画的手下。
在周萋画完全扶起她时,那手已经完全覆盖在了周萋画的手背上。
既然出口,再收回也就不好了,周萋画淡淡点头,表示此事作罢,便伸手示意春果扶自己上车。
出了当铺,左转进了米店,花一两买了些米粮,据说够主仆三人吃上大半年了,右转进了布铺,想着天慢慢热了起来,也该换些清凉的布料了。
周萋画放下苏玲珑的裙摆,目光明澈,“洛城城门酉时(17点)准时关闭,苏老板如何做到戌时杀了人然后出城的!”
没错,是阔步,没有一丝柔美,也没有一点温婉,如同是一慷慨奔赴疆场的壮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