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萋画轻轻拍打一下春果的手,以示安慰,“没事,春果,你出去!”
洗完脸,周萋画想往常一样伸手示意春果递帕子过来,手悬空很久,却没有接到。
她盯着秦简娟秀的面孔,手放在嘴角位置,想给他画上两撇胡须,街上的胡人的男子嘴角就有那么两撇,但这样未免太轻饶他了。
做完这些,周萋画长吁一口气,看秦简依然紧闭的眼眸,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,放下毛笔,整理一下床幔,这才想起换衣服。
周萋画踱步走到床榻前,就见秦简仍然平躺在榻上,他瞪着一双牛眼,警觉地看着春果,柔软的软剑拿在他的左手上,剑头正抵在春果颈部,也就是因为隔着衣领,若不然这种距离,血早就溅了出来。
说完,他将软件防在床榻内侧,便欲起身寄,身体微动,却是周身如蜡滴般的疼痛。
春果受惊躲在周萋画身后,“娘子,娘子,怎么有个男人!”
秦简对视着周萋画眸子,心底微微一震,眼中的警觉减缓几分,头朝一旁一侧,不与周萋画对视。
周萋画见秦简先退让,转身看着春果,吩咐道,“春果,待丽娘做好饭后,将饭菜端进来,多备一些!丽娘年纪大了,不要惊动她!”
周萋画保持镇静,站在窗前不动,撇头示意春果将脸盆置于方凳上。
听周萋画如此说,秦简把头侧过来,嘴角微微上扬,还个笑容给周萋画,“可!”
怎么办?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衣袍被弄脏,会不会又提起那利可削铁的剑啊。
“吧嗒”毛笔上的墨汁不受控地滴落,周萋画怔了一下,垂眸,就见这墨滴不偏不巧地落在了胸口那块最大的血迹旁边,素白的衣袍上染着一滴浓色血花儿本就扎眼,更何况现在又多了这么一滴墨。
在春果将门扉关好后,周萋画便静坐在榻前的矮凳上,看秦简紧握剑柄的手苍劲有力,侧到一旁的脸庞也有了血色,便知自己昨晚的救治有了很好的效果。
春果应了一声,带着满肚子的疑惑,匆忙的退了出去。
她将脸盆放在门口,转身去关门,等她再回头时就见周萋画站在窗前,“娘子,你醒了!”
秦简低头就能看到周萋画头顶的旋,有一缕幽香和着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端,秦简的心跳骤然加速。
周萋画站到床头前,再次看向秦简,却见秦简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软剑插入战带中,剑柄上那湛绿的宝石,成了装饰战带的饰物,明晃晃地置于腰带中间,甚是夺目。
他睡着了!
她担心自己的重量压在秦简会给他的伤带来负担,身体所有的重量都靠腰肢支撑,她的脸一次又一次擦过秦简的胸膛,听着他如战鼓般轰鸣的心跳,脸悠然红了。
一圈,两圈,战带很长,周萋画费力的缠绕着。
摇曳昏黄的灯光并不允许她看书,她静谧了一会儿,整理宣纸,墨砚,决定写字来打磨时间。
周萋画自然能猜出发生了什么。
重新抹墨,手下移到秦简胸口,从刚刚不幸坠落的那滴墨汁向下延伸,又在血迹上勾勒几下,一朵傲然开在枝干上的梅花赫然出现。
她拉一拉衣袖,刚要讲话,却未曾想秦简倒先开了口,“感谢娘子救命之恩!”
“没事,放心好了!”周萋画眼眸一直盯着秦简,却对春果说话。
清澈的眸,如花美眷,带着点薇薇的婴儿肥的鹅蛋脸,本应一娇柔模样,却偏偏长得一双浓眉,柔弱中因此多了几分飒爽、帅气,不施粉黛,嘴唇却红似烟火,帅气里又带着几分妩媚,左眉中间一颗黑痣,又为她增添了几分贵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