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袍服胸口处有大滩的血迹,衣袖处也有大片的污渍,见周萋画扫视着这件袍服,丽娘开口说道,“那位义士坚决不让老奴喂药,争夺中,便弄脏了衣裳!”
马夫甩动皮鞭,马车晃晃悠悠开始前行。
听到余崖的回话,周萋画暗暗吃惊,还真看不出黄玉郎是个如此上心的人,“黄刺史这般关心案件,着实让儿深感责任重大!”
周萋画听到秦简的自报家门,忍不住嘴角上扬,姓秦,名简,字之谦,他的字可跟他这个人完全相反,哪里有半点谦而有之的样子。
周萋画这才放心的上了车。
春果随不认字,但看纸上确实有一行字,便点点头,表示明白,随后将纸对折放于袖袋中。
周萋画挥手示意丽娘,“忙去吧,再过些时辰,就不好清洗了!”
先不说这刘二突然冒出的亲戚,就是这大理寺突然的施压,也很有蹊跷,溏朝律法森严,刘二一案到现在为止,黄玉郎在流程上并无任何纰漏,大理寺这么早就出手干预,难不成里面……
春果看刚刚周萋画摆放物件的模样,也大体上能猜出她要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,“娘子,你要的是不是跟锦盒里的缎面内衬一般!”
洛城规模虽比不得京城,但整个城郭也被横竖二十八条街道分割成了近百个坊(居民区),且每个坊都由坊墙跟坊门围起来,坊门比城门早开一个时辰。
他要节省体力,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损耗。
父亲说,会派人来接自己去衙门,但洛城巳时初才开城门,接自己的人最快也得巳时中,见秦简这么早就出来,周萋画将疏律放在一旁,抬眸对视秦简,“你不多休息一下吗?”
余崖调转马车立于外院门口,就见庭院里走来一白袍散发男子,身材颀长,眼睛被银色面具遮住,带着修行人的神秘,又带着压人的气势,不由自己愣在原地。
秦简走到余崖面前,对视一眼这个壮硕的男子,一言不发,拎一下袍裾,甩袖直接上了马车。
周萋画听闻,嘴角尴尬地抽动一下,转而起身戴好幂篱,然后伸手拿起了匣子。
见周萋画在摆弄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木匣,春果探过头,好奇地问道,“娘子,这是什么啊?”
翌日,早上。
周萋画见余崖眼梢一直朝秦简身上瞟,于是介绍道,“余义士,这位是……”
昨晚天色昏暗,加上心情兴奋,只注意到器具是现代的模样,今日细细看来,这些器具虽然跟现代法医工作用的工具差不多,但做工却是溏朝工艺。
秦简动作敏捷,从出现到进车厢,也就眨眼的功夫,余崖呆愣着,反应过来后,立刻环身四顾,确定自己没走错庄子,这才定下神来。
布帘晃动,又看余崖满脸错愕,周萋画便知秦简那个傲娇鬼上了车,她盈盈朝余崖一福礼,余崖还礼后,挑开了门帘。
将分好类的器具摆放到黑框里,然后将这些器具的轮廓描于纸上。
丽娘前脚出了厅堂,后脚秦简就从自己寝房里走了出来,他依然长发飘散,眼眸处依然戴着银色蝙蝠纹面具,换上了初见时的白袍,阔袖挥舞,好不洒脱,胸前缀着的周萋画秀的小梅花,愈发显得清新脱俗。
等了这么久仍没等到娘子的回答,好不容易听周萋画说话了,却是吩咐自己拿纸笔,春果怏怏不乐转身去拿纸笔。
周萋画紧跟秦简而出,在抄手回廊上与春果相遇,在春果接过了匣子后,便携春果一同出外院。
匣子毕竟不是专业的箱体,虽然物品摆放井然有序,但因没有固定设置,移动中器具相互碰撞,器具叠加,尤其是正在验尸时,想又快又准确地拿到自己需要的工具,增加了难度。
那个人是谁啊?
秦简坐在最靠近冰盆的位置,面具遮挡下的眼眸,微微闭起,一如往常般阴冷,周萋画看她那副冰冷的模样,没有说话,只是伸手让丽娘把她扶上车,而后说道,“若有人问那绿袍,说是儿的便可!”
“若是在咱们出城前能做好最好,若是来不及,留点定钱,明日来取!”周萋画叮嘱道。
周萋画扫视一番工具,平平说道,“春果,去拿纸笔来!”
丽娘点头表示明白。
哎,丽娘哪点都好,就是这戒心太重。
等墨迹干后,周萋画将纸交给春果,说道,“稍许,你随进城,找城里手艺最好的木工师傅!把这上勾勒的样子,刻在一寸五厚的木板上!不必雕得太深,半寸即可!”
丽娘应了一声,垂首出了厅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