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崖在春果上车后,也上了车,随后马夫挥动皮鞭,马车开始行驶,较之以前,马车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,好在洛城的路比较平坦,倒也没觉得有多颠簸。
“当然!”春果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眼看就到了侯府门口,门前停着的马车,还保持着随时出发的状态,周萋画问余崖,“余义士,咱们这是去哪?”
一听黄玉郎煞有介事的说话,周萋画冷冷一笑,担心再继续听下去会忍不住笑出声来,周萋画冲着周午煜的后背,盈盈一福礼,“孩儿见过父亲大人!”
“她,她自缢了!”余崖看一眼春果,确定春果可信后,说出了答案,说完这话,余崖一跃,跳过侯府大门那高高的横档,奔到马车前,为周萋画挑开了幕帘,“娘子,请上马车!”
被羁押在牢狱的犯人见一年轻女子从中穿过,伸出手来,鬼哭狼嚎地,两名穿着粗布的衙役冲了过来,拿着鞭子,朝这些人就是一顿敲打。
比起春果的惊呼,周萋画倒是镇静许多,她边伸手进袖袋,边说道:“没戴就没戴吧!还能难为死人吗?”
“这样就好!”周萋画浅笑道。
苏玲珑还是穿着那日被带走一黄茶色纱罗褙子,但这褙子却分外明净,周萋画掐指一算,苏玲珑被关押已有四五日,此时正是夏季,被关在这环境不堪的牢房里,如何做到衣衫不沾染上一点污渍呢。
周萋画脚落了地,整理一下衣衫,便示意余崖带自己去见苏玲珑。
听出周萋画话里隐含着什么,周午煜与黄玉郎对视相互,迅速达成统一意见,两人立于监牢围栏之内,转身背对周萋画,在他们两人这么做后,牢狱里的其余人,包括那一左一右牢房里的两名妇人都背向周萋画。
周萋画被春果这认真却很好笑的回答逗乐,“那依你之见,这样子能否衬得起女子的礼数呢?”
这周萋画跟陈氏一离开三江院,卫琳缃便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,她镇静一下,上前搀扶方老夫人,在扶方老夫人进厅堂时,卫琳缃脑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,她忽而记起,昨天便来到洛城暂住在洛城的董庸,今天一早可是跟周午煜一起出去的,而这余崖又是奉了周午煜的命令前来接周萋画的。
“噢,画儿来了!”听到女儿的声音,周午煜立刻转身,他走到女儿面前,“画儿快来看看,这苏玲珑果真是自缢吗?”
余崖自始至终都跟在周萋画身后,听到周萋画的询问,立刻回答:“大牢!”
马车一停,余崖先下车,而后挑开幕帘,在等待春果把周萋画搀扶下来时,那名叫孙牧的,身材修长的侍卫上前,“都护已经问了好几次了,快点进去吧!”
手从袖袋里套出来时,握了两块手帕,一块是她自己的,另一块则是刚刚偷偷往陈氏要来的。
就见黄玉郎背部微微下弯,身体朝向周午煜,摇头晃脑地一副正仔细观察的样子,就听他指指点点道:“你看这苏玲珑,舌头伸出来老长,确是是自杀啊!”
周萋画这身石榴红在这昏暗的牢房里格外的眨眼,许是知道自己日后再也没有机会穿这漂亮的衣服了,两名妇人手扒住牢房的木棂,脑袋伸到木棂之间,目不转睛地看着周萋画。
一进牢房,昏暗的视线与难闻的燥热味道,同时扑面而来。
春果认真地打量周萋画,默默点了点头,“好像可以,但又不可以,反正认识娘子的人还是能认出来,不认识的还是不认识!”
担心春果见到死人会害怕,在近牢房之前,周萋画命令春果静候在门口,叮嘱那个叫孙牧的照看一下,这才跟余崖进了牢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