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无笛道：“且不说你性命操于我手，就算我不杀你，被那些御林军闯进来，看见你赤身裸体跟我纠缠在一起，赵官家脸面何存，岂能容你？”

石彦明沉吟良久，才道：“你说的也有道理，为了贵妃娘娘的安全，不能不仔细一些。”

贵妃突然有些害怕，她咬着牙拔下秀发之中的金簪，玉手紧紧握着，握到手指都苍白了。她颤抖着把金簪地递到刺客的颈边，她心想只要用力一刺，这个给她屈辱的家伙，就永远不能再威胁她了。

忽然，刺客的眼睛又是一变，那种令她感到害怕的炽热神色又占据了上风，刺客口中“赫赫”作响，他在剧烈地喘息着，似乎有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正在他身上发生。

贵妃珠泪垂落，滴在岳无笛的手臂上，岳无笛虽然察觉到了，却仍保持着这般姿势，一动不动，他怕稍微一动，便有影子照在窗户上，引起石彦明的怀疑。

小楼外面，一名军士听见石彦明的询问，当即回道：“禀将军，四处都已经搜查过了，没有发现带城隍面具的刺客。”

那名军士跟随石彦明多年，知道自家将军的心思，连道：“是，小的该死！只是那刺客武功高强，万一真藏在里面，恐怕会对贵妃娘娘不利。”

“嗯？”然而眼前看到的情景，却让她一愣。刺客脸上仍戴着城隍面具，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，但是透过面具却能看见他的双眼。

一时间气氛沉默，小院重又归于寂静。房间一盏铜鹤宫灯，灯火明灭，飘忽不定，时而发出“啪！啪！”的轻响，成为整个房间唯一的声调和旋律。

岳无笛侧耳倾听，见石彦明一行人并未回头，似乎是往别处去搜查了，心下略松一口气，对贵妃道：“今日之事，你知我知，千万不可泄露给第三人，否则，对你我都没有好处。”

贵妃既不点头，也不摇头。

但石彦明听来，却觉得贵妃娘娘的声音中隐含怒意，似乎对自己冒然打扰，颇感愤怒。而且听她语气中并无紧张不安之意，料想是真的没见过刺客，当下不敢久留，道：“如此，微臣告退，请娘娘恕微臣冒昧之罪。”

那名军士小心地道：“将军，整座花蕊殿，只有这间小楼没搜过了！”

她终于忍耐不住，猛然回过头去，心想就是给这个刺客杀了，也好过被他污辱。她咬着银牙，杏眼圆睁，似乎已经做好被杀死的准备。

贵妃的脸上现出喜色，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，脸色苍白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石彦明。

贵妃轻启朱唇，道：“退下吧。”

贵妃玉面苍白，惊疑不定，呜呜地叫了几声。

石彦明“嗯”了一声，沉默不语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见楼上没有回声，石彦明顿了顿，还是继续禀告道：“今夜有刺客逃到贵妃娘娘的寝宫，微臣职责在身，追踪刺客到此，惊扰了贵妃娘娘，还望恕罪。敢问贵妃娘娘，可发现过刺客的踪迹，如果见过，请告诉微臣，让微臣将他捉住，交给官家发落。”

贵妃脸色变得煞白，眼圈都红了，身子微微颤抖，似乎内心深处在挣扎着。半晌后，她轻咬银牙，似乎作出了决定，无力地点了点头。

他的眼中露出疯狂炽热的神色，盯着自己，似乎要把自己吃了一样。然而，没过多久，他眼中的炽热竟然渐渐褪去，反而露出坚定执着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