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蔡伦忽道:“陛下,郑重来了。”
“好,这个就交给你吧,我已让刘庆去找班固他们查找其它的史实,相信,他也定会不辱使命!”
王银儿走后,刘肇看着忽明忽暗的灯火发愣,他心里一直怀疑是邓叠郭举他们所为,只是没有切实的证据。再则既使是他们所为。窦宪出征在外,一旦在朝内捉拿诛杀,窦宪很可能会在凉州兴兵作乱,到时候局面将不可收拾。
“唔!”刘肇点点头,见共有五进的院落,正中是门阙顶上有又虎的铸铜雕饰,显得十分庄重。进入正殿见支持屋顶的门柱上的一斗二升式的华拱,视野更加宽阔。
韩棱接口道:“皇上,这是光武时的老宅子,陛下登位之初,才粉刷过,所以陛下看着气派!”
窦太后脸色苍白,显得有气无力,“皇帝,大将军回来也好,夷狄没有做乱,好生生的在那大漠之地呆着做什么,白白的浪费力气。回来帮衬着你,总好一些。”
刘肇皱眉问道:“你想起了什么没有?朕倒是相信你,可是你也要给朕一个信你的理由!”
王银儿奉了窦太后之命来看刘肇,两头都出了事,她急得心里着了火一般,等到看刘肇好端端的躺在榻上,才放了心,问道:“是谁做的,可查出来没有?”
景儿已被用过了刑,全身伤痕累累,只是咬牙撑着,跪倒在殿上。刘肇问道:“你是叫景儿吧,朕身边的女婢太多,记得你是因为你是最后给朕送茶的人,你说,你为什么要在朕的茶里下毒,是谁指使你做的?”
“臣想,窦宪虽不是将领,但是却极善用兵,若是在外兴起兵来,怕是朝廷危急。所以老臣想,可否以太后病重为由,将窦宪召回京来。他回师朝廷,并不会带大队人马,到时候宣他入宫,擒拿起来也方便些。此时太后正病着,不是天赐良机吗?陛下,当断不断,便生乱啊!”
景儿似乎没有听到喝骂,依旧号啕大哭:“皇上,奴婢真的冤枉啊,那茶水里,我并没有下毒,也没有人指使,请皇上明查啊!”她咚咚地在地上磕着头,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。
刘肇神情多少有点恍惚,回想起当时送进茶水的女婢似乎叫景儿,便道:“你把那名叫景儿的女婢宣进来,朕要问问她。”
景儿咬着下唇,用衣袖揩干泪水,抽咽着说道:“皇上,当时是奴婢自己泡的茶,那水一直在炉上热着,走过青松堂时,柳青叫住了我,我们是同乡,他问我家里来信了没,我便回了他几句,之后便直接给皇上送去了。这茶中有毒,奴婢真的不知啊!”
这话与刘肇所想不谋而合,不禁一笑,“爱卿与朕想到一起去了。老司徒去逝前告诉朕,要让窦宪一个人时,朕也正在想如何让他一个人。可见上天善待于朕,就有了这一个机会。朕明日便下旨,让窦宪回京。”
“皇上!”郑众看了一眼蔡伦使了一个眼色,蔡伦会意来到门口把风。
“不必多礼!爱卿让朕找来《外戚外》,如今我已找来,爱卿是想让朕参照古例。给窦宪治罪吧!”
低下等的官员从未见过皇帝,见他身高六尺,身量还未完全长齐,嘴唇上方还没有长出胡须,只是一些软软的绒毛,唯独一双眼睛精光闪烁,与年龄不符。见他说笑,便也都陪着笑。一时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些。
刘肇听了,半真半假的坐起来道:“银儿姑姑,母后怎么了?”
“柳青?传柳青!”韩棱让人带下了景儿,见一个瘦高的太监被带了进来,问道:“你是柳青?皇上茶里的毒是你放的?”
“皇上,长话短说,原本不急的,如今也要急起来了,窦宪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。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!所以,请陛下找一个理由,让窦宪回京!”
廷尉司衙门在开阳大道上,离开阳门还远,刘肇带了周荣,乘了御辇,由卫尉派兵护送着进了廷尉司的大门。廷尉韩棱听到禀告,带着一众官员,小跑着从里面跑出来迎接。
“说陛下心火郁结,又受了惊吓,伤了神,要将养一些日子。”蔡伦据实回来,这正是太医所说的病症。皇帝年纪尚小,上次遇刺便受了些惊吓,如今又被谋害,看看这个太后派来的人怎么说!
“不错,皇上,窦宪不是别人,是太后的兄长,皇上的舅父,还是于国有大功的大将军。陛下一个不注意。便落得一个杀害忠良的恶名。所以事先,我们要找到前朝便有的例子才成!”郑众朗然答道。
刘肇下了辇,吩咐众人起身,笑道:“朕还是第一次来这建衙之所看看,没想到廷尉司竟还是如此气派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