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悝便拉了邓弘和邓阊进来,齐跪到阴氏面前,吓得头也不敢抬,大气也不敢出。
邓绥一听就知道又是几个哥哥惹祸了,柔柔地施了一礼道:“母亲息怒。哥哥们正是少年,贪玩也是理所当然,等回来了,母亲好好教训他们便是!千万不可动怒,气大伤身啊!”
阴氏此时才觉得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,其实她本就是这个想法,只是李夏此人阴鸷冷静,除了绥儿,谁的账也不买,自己虽有想法,却不敢行动,只得想办法,让绥儿求他。果然,此计奏效。
邓绥愣了一下,匆匆进房。见阴氏站在房间中间,正对着管家邓溪说道:“快去找,找不着。就都别回来。最近我是没功夫管他们,心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,今天要不让他们跪到天亮,就是我心软!”
“好,好!我没白生这个孝顺的女儿!你父亲带了信来,说是身体日渐不好,已经上了奏书。请求回京养病,皇上已经准了,我正想着是让你的兄长邓骘和邓京去接,还是让这三个不孝子去接,按理说,邓骘和邓京是长子和次子。接重病的父亲回京之事,应该让他们来做。可是,你也知道他们两人不是母亲的亲生,你父亲不在,这话我没有办法说。邓悝、邓弘和邓阊,一是年龄尚小,从未独自出过门,二来,他们这样不懂事,去了还得让你父亲操心。这不,两下为难!”阴氏絮絮叨叨,将因果关系,讲给了邓绥听。
邓绥心中一惊,不知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,只觉背脊发凉,茫然地点点头,却不知如何做答。
“不是的,小姐,夫人刚才接到了一封信,让我来找小姐,说是急事。”赵玉喘着气道。
唯独邓绥淡然处之,除了每天教习师傅的督导必须去以外,便是埋首在书房中读书。似乎入宫之事,对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。
赵玉大呼小叫的从外跑进来,带得一阵微风,邓绥皱了皱眉头,“怎么回事,越来越没规矩。这样还惦记着随我入宫?到了那,屁股还不得天天挨板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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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玉在旁边听了插话道:“夫人,小姐入宫选秀的日子快到了,怎么也不能离京啊!”
赵玉笑道:“才听邓禄说,皇上特意说要找一位叫绥儿的女孩,难道竟是小姐?你那日在林中遇到人是谁?还是皇上听清河王提起过?既然有了印象,小姐入选是必然的了。”
“没有!只催着我快来找你!”赵玉小跑着跟上她,一同向上房跑去。
李夏咬了咬下唇,狠狠地说道:“人心虽看不见,做事却是明摆着的。小妹,凡事瞻前顾后,多想些吧!”
“既如此就有劳你了,一应的用品车辆马匹我会命人两日内准备好,三个不孝子你也不用敬着他们。你就是兄长,打着骂着随着你,只要他们不晓事,尽管责罚,不用考虑我与大人的感受。我们爱子却决不溺子,你可以放心!”阴氏将要交待的话撕掳明白了。才又温和的对李夏说:“李壮士,我为你准备了几套衣服,路上换着穿,银两也都由你来支配,这一路上让你费心了!”
陪祖母用过了晚饭,见赵玉满面春风的来接也回房,便问道:“怎么竟如此高兴?”
邓绥听母亲说的有理,也觉十分为难,邓骘和邓京都已从家中分出去单独生活,若是找他们难免埋怨母亲偏心,可是三个小哥哥又不省心,终究是难以两全的。她愣了一会,想到父亲一个人在边塞,心中悲苦,忍不住要落下泪来,说道:“女儿不孝,若是当时不回京来,留在边塞照料父亲,也不会病重若此。若是母亲不放心三个兄长,不如让绥儿去接父亲回来吧!”
邓绥被阴氏也哭得六神无主,只得陪着落了会泪,心中突然惊觉一家人都这么着,事情不还得解决?于是抹了把泪水说道:“母亲,你不可这么哭了,家里还得靠着您支撑着呢,女儿想着,李夏自从随我回了府一直闲赋无事,不如让他陪着三位哥哥一同去。一来他熟悉路径,二来他厚重忠诚。他虽说是我的人,却也认了义父,对父亲也会尽心照顾,他武艺又好。三位哥哥本来也忌惮他几分,还可以管住他们。”
邓绥便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,李夏目光闪动了几下,说道:“李夏一直只认绥儿为主,即是绥儿的吩咐,必定誓死完成任务。父亲于李夏也有恩。我自会安排妥当,请主母和绥儿放心!”
邓绥点点头,心里挣扎了许久,半晌方皱眉道:“绥儿入宫,凡事自会讲究分寸,循规蹈矩,小心谨慎,想来也不会有人与绥儿为难。璃儿虽说骄纵些,总还与绥儿有些情份,再说能否入选还在可与不可之间,以后再说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