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伦笑道:“娘娘,这赵玉姑娘会些武功吧,看样子。绝不是平常女子。”
坐在辇轿上,绥儿久未出声,她在思索着如何开口,她已不想知道刘肇对自己有想法,那种不想再深入去了解的感觉,控制着自己的心,她还是将自己整个的包裹了起来,不肯交出真心。她害怕一旦交出去,便是万劫不复的痛楚。
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,阴璃带着侍女走了进来,扫视的目光落到刘肇的脸上,轻轻一福道:“臣妾拜见皇上。”
绥儿低笑道:“常侍此言重比黄金,我知你不是爱重钱财之人,所有绥儿会帮常侍介绍一人,帮着常侍实现利国利民之大计可好?”
他也不理众人的跪拜,进了内堂,却不知做些什么好,才想起上一次宋珺生产时,窦太后叫他稳住心神的情景,一时失了神,竟愣愣的站在四扇刺绣的屏风前,茫然若失。
几句话,更让阴璃觉得不堪,哭得更甚,头发也散乱了,涕泪横流,伏案不起,肩膀起伏,竟是难以自持。一下子让刘肇也心乱了起来,大吼了一声道:“好了,你再哭,朕就让人把你架回长秋宫!”
绥儿没有跟着刘肇去马宫人处,只道自己累了,想回西宫休息,刘肇心疼她的身子,便让蔡伦送她回宫。她也不推辞,事实上,她也想和蔡伦谈一谈。
“李夏?”蔡伦略现了惊讶之色。
太安静,空气中的清冷逼得她将头脑中所有对于这一个月的美好回快,一一忘记。深深吸了一口气,似乎连空气也想变成过去的气味,全部要忘掉。队伍行进得十分缓慢,侍从的脚下是轻轻的,稳稳地,她的心也开始变得沉静,那种逃离后的无助,让她闭上了眼睛。
“那就多谢娘娘了,蔡伦已和皇上说好,明天一早便出宫,可否请娘娘将此人的去处相告。”
绥儿心智清明如水,嫣然一笑,迈步进了西宫。东暖阁的榻旁边已设置了炭炉,烘得室内温暖如春。赵玉为绥儿拿掉了斗篷,扶她坐下,又为蔡伦送上了热茶,转身离去。
这种丢脸的事,阴璃还是做不出来的,虽说心里一阵阵的委屈需要宣泄,却不敢再哭,只得擦了眼泪,抽噎着道:“臣妾不用,既是皇上觉得臣妾不好,臣妾走便是了。”她站起来,转头向外跑去,只觉天地之大,竟没有一点可以容下自己的地方,凄楚之情更甚,眼泪再次夺眶而出,如泉涌一般。
“喏!”洛映乐呵呵的跑走了,如果这次生的是皇上,那自己主子的命运也会有所不同了,自己跟着吃香,没准也能升个官什么的。
刘肇赶到马宫人处时,清延宫里却突然忙乱起来,宫里的总管洛映正向外跑,见皇上来了,没收住脚,险些撞到刘肇的身上。刘肇皱起眉头问道:“什么这么慌张,谁教你这么没有规矩。”洛映吓得忙跪倒道:“回皇上,马宫人要生了,刚才突然腹痛。奴才正要去找太医和稳婆,再通知皇上和皇后,因此有些急了。”
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,脸上的妆扮一瞬间变得花成了一团,哪还有一点皇后的样子!刘肇厌恶的皱了皱眉头,又觉得不雅,只得道:“罢了,你回去想想吧,朕也不用你陪,这一天,朕的心情坏透了。”
正在这时,突然听到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之声,听得稳婆叫道:“恭喜皇上,是位小公主,眉目如画,美丽着呢!”(未完待续。)
“常侍久在皇上身边,历了两代的老臣,自然知道后宫之中,妃嫔的自处之道。绥儿知道皇上现在爱我,可能还会经历很久。但是女子随着年长,便会色衰,难保今后会失了宠,绥儿只想求常侍指点一二长久之道。”绥儿不急不徐的说着,脸上也看不出悲喜。
他一指室内道:“你明知道马宫人生子,却没有拜太医和稳婆,你明知道宋宫人病着,却不给送药,你明知道太医院乱成一团,却不去管理。朕还听说,你用度十分夸张,一次要吃百菜,每天要换一套衣衫?大汉自光武帝始便提倡节俭,你是六宫之主,又是如何做榜样的?”
许久才听到脚步声响,见两名太医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,见他施礼。他一摆手道:“朕看来真的要找太仆来问问了,宋宫人病着,你们不给制药,马宫人要生产了,你们竟然不派个人在这守着,真是把朕后宫的妃子们都当成摆设了是吗?”
“贵人自己已知道。又何必问老臣?”蔡伦不置可否,模棱两可的答道。
见两名太医进去,刘肇才坐了下来,细碎的金色的秋阳暖光似迷蒙的轻雾缭绕,落在空阔的室中,别有一种青郁静谧的气息,仿佛蒹葭苍苍之上弥漫的如霜白露。刘肇尽量让自己坐下来,静静的等待,他暗自告诫自己,君王不可以变得那么浮躁,要稳,要沉稳。
绥儿笑道:“不难,你到我家府上,找李夏既可。”
“我倒是不认得,却知道皇上曾受过李夏的救命之恩,也曾在蝗灾之时,受过李夏的点拨,现在想来,是否都是娘娘授意?”
“正是,怎么常侍认得?”